即便是今天，黛玉给裘心颜说起这件事还直乐呢。

“我竟想不到，她这门亲事一成，我还成她姑姑了。

姐姐没看到我同她说起时，她气得张牙舞爪那样子呢，真笑得我肚子疼。”

裘心颜听了也觉得好笑，虽然拐了许多个弯，但若真得坐到一起序起来，这个姑姑还是要叫的。

这一说到荣宁二府，裘心颜想起了去年年底出嫁的表妹牛晓绮。

“妹妹去荣国府的时候可曾见到我那表妹？”

黛玉摇了摇头，“我只初二的时候去给外祖母拜年，刚好赶上她回娘家了。

所以未曾见到。

不过……”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想了想和裘心颜也都这般熟悉了，再说她和牛晓绮又是亲戚，说一说倒也无妨。

她看见裘心颜眼神里的探究，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也都是听我那两个表妹和表嫂说的。

我这位县主嫂嫂和二表哥成亲以来倒也颇为恩爱。

二舅舅家的大嫂嫂刚好身体不适，便由她帮着我二舅妈一同管家呢，听说也是个能干的。

只不过对下人似乎刻薄了些，府里多是家生子，关系盘根错节的，有时候处理不好反而给自己落了埋怨。”

裘心颜由衷地点了点头，这家大业大的人家都是如此，自己的娘家这样，陈家也是这样。

所以说一个能干的当家主母可不简单，不仅仅是会看账本会拨弄算盘珠子就行了。

这驭下之术很是讲究的。

如今陈家还是容氏掌家，裘心颜自问真得把权力交给自己，自己也不见得能管得好。

而表妹嘛，以她那个性子，想必是很自负的，也乐得在府里管管家出出风头。

但是这管家之事，她若只是简单协助婆婆也就罢了。

凡事由婆婆拿主意，她打打下手，时不时还能卖个好，拉拢拉拢人心。

可是嘛……若是真能这样做，倒不是她熟知的那个牛晓绮了。

牛晓绮这段时间协助王氏管家自我感觉颇为良好。

她认为自己是县主，若有不服者，拉出去家法伺候就是了，哪里需要和下人有那么多的废话。

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岂不是会让他们认不清谁才是这府里的主子？

自己本就是嫁进来的，更是要日子立威才是。

别看宝玉只是二房次子，但是在牛晓绮看来，他既然娶了自己这个县主，宝玉的地位在二房也应该水涨船高，早就胜过他那个没什么出息的哥哥贾珠了。

至于府里正儿八经的大房，牛晓绮更加不以为意。

那个大伯好色不中用，听说正是因为他看上了老太太的丫鬟，才让大伯母丢了管家的权利。

大伯母如今一心扑在儿孙身上，似乎也不再觊觎掌管中馈的事儿。

大房的堂兄贾琏，身上连个功名都没有，只是捐了个不中用的官儿，每日里忙进忙出的也不知道是在瞎忙什么。

至于那个二嫂嫂，就更不足为患了。

不过是个御医主家的女儿，如何能与她这种国公府的小姐相提并论呢。

更何况她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

所以别看宝玉只是二房次子，但是牛晓绮有一点想法和婆婆是一样的，那就是这荣国府的家产迟早会是二房的。

只不过王氏觉得这家产是她两个儿子的，而牛晓绮却觉得，宝玉比贾珠有出息，自己又比薛宝钗出身好，那将来即便要分家，就算不是宝玉分到的更多，那至少也要和贾珠平分才是。

所以在协助王氏管家的时候，牛晓绮才会对权力那般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