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徐军上四年级，我还对什么弹珠，铁环之类的玩得津津有味。他就开始和我聊女人。那时候我对女人还没兴趣，不过有一个除外，就是徐军的姐姐。他姐叫蓉，比徐军要大三岁。蓉长的很漂亮，我从小就喜欢她，曾经把她当我的女神。只是蓉一直把我当小不点，没把我放眼里过。徐军和我聊的第一个女人是他妈，第二个就是蓉。

徐军“懂事”早是和他家庭有关系的。他爸没上过学，顶他爷爷班进的粮站，又黑又壮，不高。他妈则相反，高大白净，身高一米七多，模样也不错。在那个什么都要凭票的年代，粮站是镇上举足轻重的单位。就是粮站的临时工，也是个让人羡慕的工作。徐军他妈家里是离镇很远的农村，比较穷，能嫁给粮站正式工算很不错了。那时候粮站的职工基本上都能找个比较漂亮的老婆。我爸是站上的会计，算半个领导，我妈也挺漂亮。我妈是纺织厂的，里面大多数是女工，我们这里叫“纱妹儿”就是纺纱妹子的意思。那时找个纱妹儿做老婆是镇上很多男人的理想。

一天放学后，我像往常一样去找徐军玩，手里还攥着几颗新买的玻璃弹珠，满心想着和他一决高下。刚进他家院子，就看见他坐在门槛上，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嘿，快来！”徐军朝我招手，眼睛里闪着光，“我跟你说个事儿。”

我一蹦一跳地过去，把弹珠在他眼前晃了晃：“先玩弹珠，等会儿再说。”

徐军一把拍开我的手，弹珠散落一地：“玩什么弹珠，女人可比弹珠有意思多了。”

我皱着眉头，不情愿地蹲下来捡弹珠：“你又要说女人，我不爱听。”

“你不爱听也得听，”徐军一把搂住我的脖子，“今天咱聊聊我姐。”

听到“蓉”这个字，我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了，不过还是嘴硬：“你姐有什么好聊的。”

“你可别装了，”徐军挤眉弄眼，“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我姐。”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别乱说。”

“还不承认，”徐军笑起来，“你每次见着我姐，眼睛都直了。”

我低下头，小声嘟囔：“她那么漂亮，谁不喜欢。”

“漂亮有什么用，”徐军突然叹了口气，“我姐心气儿高着呢，一般人可看不上。”

“那她喜欢什么样的？”我忍不住问。

“我哪知道，”徐军撇撇嘴，“反正肯定不是你这样的小屁孩。”

我心里一阵失落，不过还是不服气：“那可不一定，等我长大了，肯定比现在帅。”

“等你长大，黄花菜都凉了，”徐军站起身，“走，找我姐去，当面问问她喜欢啥样的。”

我吓得连连后退：“别别，我不去。”

“你就是个胆小鬼，”徐军嘲笑我，“这点胆子都没有，还想追我姐。”

我咬咬牙：“去就去，谁怕谁。”

我们来到蓉的房间门口，门半掩着，蓉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徐军一把推开门，大声说：“姐，我们来啦。”

蓉抬起头，皱了皱眉头：“你们干嘛，进来也不敲门。”

“姐，我们有事儿问你，”徐军拉着我走进去，“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蓉的脸一下子红了，瞪了徐军一眼：“你问这个干嘛，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打听。”

“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徐军不服气，“你就说嘛，喜欢高的，还是帅的？”

“我喜欢有学问的，”蓉想了想，“能考上大学的。”

我和徐军对视一眼，我心里暗暗想，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徐军则撇撇嘴：“考上大学有什么了不起，以后我挣大钱，比大学生还有本事。”

蓉笑了笑：“你呀，先把学习搞好再说吧。”

从蓉的房间出来，徐军还在嘟囔：“有学问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啊。”

我没理他，心里默默想着蓉说的话，暗暗给自己打气。从那以后，我学习更用功了，每次考试都想拿第一名。而徐军还是老样子，调皮捣蛋，成绩一塌糊涂。

有一次，学校组织文艺汇演，蓉是班级的领舞。我早早地搬着小板凳，坐在前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蓉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像个仙女一样翩翩起舞。我看得入了迷，心里想着，要是能和蓉一起跳舞该多好。

演出结束后，我鼓起勇气，跑到后台找蓉。蓉正和同学们聊天，看到我，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蓉姐姐，你跳得真好，我……我很喜欢。”

蓉笑了笑：“谢谢你，你好好学习，以后也能上台表演。”

我用力地点点头：“我一定会的。”

从那以后，我对蓉的喜欢更加强烈了。我开始偷偷收集蓉的照片，把她的照片放在我的铅笔盒里，每天上学都要拿出来看一眼。我还会在她生日的时候，偷偷给她送礼物，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但都是我精心准备的。

徐军看在眼里，总是笑话我：“你就别做梦了，我姐是不会喜欢你的。”

我不服气：“你怎么知道，说不定以后她就喜欢我了。”

“等你考上大学再说吧，”徐军耸耸肩，“就你现在这成绩，能考上初中就不错了。”

我被他激怒了，和他大吵了一架：“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从那以后，我和徐军有一段时间没说话。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成绩也越来越好。而徐军还是和那些调皮的孩子混在一起，经常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