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

他发了一会呆说“我知道你这几天要来找我”。我以为他说的是上次他和我妈去看守所的事情。问他上次做了什么，这小子脸上露出笑。叫我“猜”我马上知道他没有得手，最多又吃了我妈豆腐，可能比第一次要过瘾一点。我没接他的话，问他我爸的事情能不能帮上忙。这小子开始卖起了关子，要我妈来请他去才说。看他的样子，我觉得到看守所通融一下见见我爸这种事还行，真要在我爸到案子上帮忙，徐军还嫩了点。和他又闲扯了几句，我说不行就算了，站起来准备走人。

他见我要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了。说“唉，管你爸案子的谁谁可是我朋友”。

我一听又座回了椅子上。然后徐军说他不止认识管我爸案子的人，还认识县里检察院的检察长，公安局长。说这些人经常到他姐夫的娱乐城来玩，都是他负责招待。我也不好说他是不是吹牛，但是我觉得徐军这种跑腿的小混混，光认识人也没什么用。徐军一脸坏笑说“你爸的事，只要哥出马，保证搞定，关键看你妈的态度”。我当然知道他想什么，现在我对徐军打我妈主意已经不怎么反感了。我想这次要是他能帮上忙，说不定真有机会得到我妈的同意。

回来和我妈说了徐军说认识人什么的。我妈也不怎么相信，说徐军就一个毛头小子，问徐军愿不愿意帮忙。我说徐军要看你的“态度”。我妈说“别听他胡说”就没再说什么了。第二天我妈又去了趟县城，回来心情很不好。说又找了个律师，这个律师说是市里安排的查经济犯罪，有关系赶快找下关系，如果案子到市里就不好办了，我爸判十年以上都有可能。接下来我妈没再去县城，在家闷闷不乐的话都不怎么说，可能是办法都想完了。就这样过了两天，到第三天晚饭的时候。

我妈默默摆好碗筷，饭菜冒着热气，可饭桌上却没了往日的烟火气。我看着她日渐憔悴的面容，心里一阵发酸。“妈，吃点吧，别把身体累垮了。”我轻声劝道。

我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吃吧，妈不饿。”她放下筷子，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我起身去开门，发现是徐军。他手里拎着一些水果，脸上带着一贯的嬉笑。“阿姨，我来看看你们。”他边说边走进屋。

我妈起身招呼他坐下，“小军，你来了。这么客气，还带东西。”

徐军把水果放在桌上，看了看我妈，说：“阿姨，我听说您又去打听杨叔的案子了，情况还是不太好吗？”

我妈叹了口气，“是啊，小军，这次怕是真的麻烦了。律师说要是案子到市里，他爸最少得判十年以上。”说着，我妈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徐军皱了皱眉头，“阿姨，您别太着急。我上次跟弟弟说的事儿，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真认识些能帮上忙的人。”

我妈犹豫了一下，“小军，你说你认识那些人，可这事儿哪有那么简单……”

徐军连忙说：“阿姨，我真没骗您。我姐夫的娱乐城，那些当官的常来，我和他们混得可熟了。只要您点个头，我明天就去帮您找人。”

我在一旁也忍不住说：“妈，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要不就信小军一次？”

我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徐军，沉默了许久。“小军，你要是真能帮上忙，阿姨肯定不会亏待你。可你可别为了哄我开心，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徐军拍着胸脯保证：“阿姨，您放心，我徐军说话算话。不过……”他顿了顿，眼神有些闪躲，“阿姨，我也不瞒您，我是真的敬重您，想和您处好关系。只要您心里有我这个朋友，我肯定把杨叔的事儿当成自己的事儿办。”

我妈脸上微微一红，低下头去。“小军，你这孩子……”她小声嘟囔着，没再往下说。

我见状，赶紧打圆场：“行啦，徐军，你就赶紧想办法吧。只要能帮我爸减轻刑罚，我和我妈都记着你的好。”

徐军笑了笑，“好嘞，弟弟，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他又和我们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徐军走后，我妈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儿子，你说小军真能帮上忙吗？”她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安慰她：“妈，不管怎么样，咱们总得试试吧。说不定徐军真有办法呢。”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我妈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徐军的消息。每天放学回家，我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妈徐军有没有来过。可每次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答案。

直到第五天的傍晚，徐军终于来了。他一进门，我就发现他脸色不太好。“小军，怎么样了？”我迫不及待地问。

徐军坐下来，喝了口水，才缓缓说道：“阿姨，弟弟，事情有点棘手。我找了我认识的那些人，他们说这案子现在关注度有点高，不太好插手。”

我妈一听，眼神里的希望瞬间熄灭，“那……那是不是就没办法了？”

徐军连忙说：“阿姨，您先别着急。虽然直接帮忙有点难，但我打听到一个消息。有个退休的老领导，在政法系统威望很高，只要他肯出面说句话，说不定能有点转机。”

我疑惑地问：“那这个老领导，你能联系上吗？”

徐军挠了挠头，“我倒是知道他住哪儿，不过我没直接接触过他。我得想办法先和他搭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