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4月30号那天晚上,你说你的论文被退回来修改,最后提交的日期是5月1号早上,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你就没有机会出国深造,你求我,还让安晓出马,对我软磨硬泡。”
“你怕被人发现我在帮你写,特意开了一间套房给我,期间你一直都没有离开,直到凌晨三点,我喝了你递过来的牛奶,我就睡着了,凌晨五点多醒来的时候,我衣服完好无缺穿在身上,我以为是太累了,起床又给你写论文,直到早上,我们才一同离开的酒店。”
安南重重呼一口气,满脸愧疚似的,语气满满的歉意,“对不起,晚夕。”
“照片是在我昏迷的两小时里拍的吧?”宋晚夕强忍愤怒,尽量让自己平静地了解此事的来龙去脉。
“是。”
“你迷奸了我?”
安南点点头。
宋晚夕心脏像千斤坠压着,闷痛难受,快要无法呼吸,眼泪瞬间溢满眼眶,气得全身发抖,手脚冰凉,紧握着拳头,怒斥:“说话,你到底有没有迷奸我?”
安南再次点头,又问:“你带了录音笔?”
“怕我录音,把你送进监狱?”
“事情已经过了两年,你没有证据,不能拿我怎样。”
宋晚夕含着泪,微微启唇深呼吸,越想越气,“我帮你写论文,我让你赢得唯一的名额出国深造,我助你坐上副主任的位置,我还是你妹妹最好的闺蜜,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安南眸色黯然,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你放屁。”宋晚夕完全不顾形象,气得直接爆粗,“我还没跟尤瑾相亲之前,你妹妹就给我们俩牵线了,我当时觉得你还挺好的,想跟你发展试试。是你拒绝了我,你说我跟安晓一样,是妹妹的感觉。”
安南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我当时是假装矜持,没想到你这么快又跟尤瑾相亲了,我真的是喜欢你,才会这样做。”
宋晚夕分辨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但她知道,女人的第一次,不可能没有任何感觉。
“你拍了我们的床照,发给尤瑾,是吗?”
安南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宋晚夕强忍眼泪,平静地问,“你费尽心思,在我和尤瑾的婚姻里埋下一个地雷,就不怕尤瑾不相信那照片的真实度吗?”
安南伸出手,想要触碰宋晚夕。
宋晚夕厌恶地后退一步,瞪着他,“你别碰我。”
“我爱你,晚夕。”安南深沉的表白,眼神却异样的平静,完全没有波澜,语气却伪装得格外沉重伤悲,“我这么做只是想破坏你和尤瑾的婚事,我万万没想到尤瑾即使知道你出轨,依然选择跟你登记结婚。”
“或许,他知道照片是假的,你我之间是清白的。”
安南摇头,“我们之间不是清白的,他什么都知道,因为他也在现场。”
宋晚夕不禁起了鸡皮疙瘩,慌乱又震惊,怒火烧心,灼痛得快要疯掉,忍不住低吼一句,“你到底对尤瑾做了什么?”
安南见已经瞒不住了,便坦白了,“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你们结婚,求你改论文是真,所以我把你约到酒店去。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用手机给尤瑾发了我们的床照,给了他酒店的定位和房号。他来了,但没有进房间捉奸。”
宋晚夕全身无力,心脏像被大刀劈开两瓣,血肉模糊,痛得无法呼吸,痛得全身发抖,泪水再也止不住往外涌动,滑落在她泛白的脸颊上。
安南接着说,“他就在酒店大堂坐着,早上我跟你有说有笑离开酒店时,我看见他坐在大堂的角落里看着我们。”
宋晚夕缓缓闭上眼睛,泪水湿透了她整张脸,心碎了一地,一想到尤瑾当时的心情,就不禁刺痛。
尤瑾当时该有多痛苦,多恨她?
看着自己即将登记结婚的妻子,结婚前夕跟男人去酒店开房,还给他寄照片,让他去酒店捉奸。
何等卑鄙无耻的龌龊行径。
宋晚夕双手捂脸,深呼吸一口气,把泪水擦干,狠狠瞪向安南,“你到底有没有迷奸我。”
安南再次点头。
“为什么不说话?”
“你在录音。”
宋晚夕含泪苦涩一笑,“城府还挺深,你是想让我和尤瑾之间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即使我是被害的,无辜的,但我出轨的事实永远抹不掉,即使我和尤瑾不离婚,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好过?”
“晚夕,爱情是自私的,我爱你才会这样做,我希望你们离婚。”
宋晚夕从口袋掏出录音笔,随即在他面前关掉,“你确实很小心谨慎,但我记得醒来的时候,身体没有任何感觉。”
安南:“我给你用了镇静止痛药。”
宋晚夕再次抹掉脸颊的泪,冷静下来,一字一句道:“安南,你以为只要你矢口否认,我就无从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
“晚夕,是我对不起你,但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你现在也要跟尤瑾离婚了,清白这事根本不重要。”
“重要。”宋晚夕握拳的指甲深陷掌心的肉,“尤瑾肯定恨死我了,才会顶着绿帽子也要娶我。”
宋晚夕心如刀割,一阵阵的钝痛袭来。
她也终于明白尤瑾为什么两年来从来不碰她。
因为恨她,因为嫌她脏。
在她提离婚之后,尤瑾的态度突然180度大转变。
她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两个,要么爱她爱得太深,不舍得放手。
要么恨她恨得太深,想用婚姻禁锢她,用余生的时间惩罚她,报复她,让她在婚姻里受尽冷落,痛苦一生。
前者,尤瑾跟她认识三个月就结婚,两人对彼此也不太熟悉,连喜欢都算不上,顶多就是欣赏。
更何况她婚前出轨。
这世上就没有一个男人会爱一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
后者更合逻辑。
宋晚夕把录音笔放到口袋里,清冷的声音异样严肃,夹着恨意,一字一句:“这件事,我不会就此作罢的,如果你真的迷奸我,我会亲自送你进监狱。”
安南不以为然,格外自信:“都过去两年了,你怎么查?”
宋晚夕盯着他,冷嗤一声,“你是觉得我读书时期会乱搞男女关系,还是觉得我跟尤瑾相亲三个月,肯定已经睡过?又或者,你知道大部分女人的初夜不会流血,我结婚这两年跟尤瑾同房时会忽略这件事?”
闻言,安南脸色骤变。
“让你失望了,我去挂个妇科,一查便知。”宋晚夕放下话,转身走向门诊部。
安南慌了,计划似乎跟他想的有些偏差,急忙追上宋晚夕,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着转身,“晚夕,我们之间是否清白,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尤瑾根本不爱你,你给他戴绿帽,他恨你入骨,他只想要报复你,你们早就应该离婚了。”
原来,有这么多人希望她和尤瑾离婚。
“我不会为了任何一个男人去自证清白,我只想送你进监狱。”宋晚夕放下话,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她继续往前走。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宋晚夕的步伐戛然而止,望着前方。
尤瑾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走向她,暖阳映照在他暗沉的俊容上,一股冷厉阴沉气息笼罩,他眸光锐利。
冲到宋晚夕面前时,一把握住宋晚夕的手臂,强大的气场压得宋晚夕透不过气来,手臂传来一阵钝痛,感觉骨头都快要给他握碎了。
“跟我回家。”他厉声命令,忽视安南的存在,那双盛满愤怒的眼眶透着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