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却,那李某就班门弄斧了。”
李临风说着,站到桌边,提笔写下:
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放下笔后,退到一旁。
现场鸦雀无声,皆是皱着眉头凝望着桌面。
陈伯雄暗想,刚才唐亦菲一写完,大家马上就拍手叫好。我写的肯定不如她,大家迟疑了一下才叫好。而李临风写完后,大家却无一人说话,想必是写得极差了。
他对诗词本来也没有什么鉴赏,见众人没有动静,干脆懒得去看了。
却见唐亦菲突然抬起头,凝望着李临风,眼中已是泪水涟涟。
众人虽然无比佩服这首词的才气,却因感染到其中浓浓的悲苦哀愁而无法拍手叫好。
尤其是看到唐亦菲那无比深情的眼神之后,大家终于明白,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故事。
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明明知道你我已被山峦所阻隔,可还是不由自主地靠在栏杆上,一直凝望而不能罢休。
一个是王府千金,一个是出身卑微没有背景的镇邪使,要走到一起必然是阻碍重重。
唐亦菲对诗中的情感体会至深,因为那完全就是她现在的处境。阻隔在她和李临风之间的高山,便是世俗偏见,父母之命。她何尝不是经常靠在闺房的窗边,望着远方的天空肝肠寸断?
她情难自抑,转过身去,哽咽着道:“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会儿。”
然后朝着自己闺房阁楼的方向疯一样的跑去。
吕轻文摇着头叹息一声,上前拍了拍李临风的肩膀,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西花园。
众人皆散去。
陈伯雄疑惑道:“好好的,怎么都走了?”
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顿时愣在那里,目瞪口呆。
良久,他拳头捏得咔咔直响,望向李临风远去的背影,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他加快步伐追上去,正想邀请李临风去唐亦正的院子,却听唐亦恒道:“咱们现在就去一决胜负。”
李临风似有怯意,推辞道:“恒公子,要不然还是不玩了,我一定想办法凑齐银子还给你。”
唐亦恒蛮横地说道:“就你那点薪俸,何时才能还清?本公子可没有那个耐心了。
况且本公子也不喜欢跟那些不熟悉的宾客瞎聊,现在手里痒得很。来个一局定胜负,岂不爽快?”
李临风叹了口气道:“若是我又输了怎么办?”
唐亦恒似乎也没想到好办法,沉吟不语。
跟上来的陈伯雄心头暗想,或许不用本公子亲自动手了。遂搭腔问道:“他欠恒公子多少银子?”
唐亦恒道:“先前就欠三百多两,这次伤了我的马,赔二百两不过份吧?这小子居然还想赖账,推脱说不是他伤的,说是……那个谁,一个女镇邪使伤的。”
陈伯雄笑道:“本公子在现场亲历,确实就是他伤的,这二百两他无论如何也赖不掉。”
“你……”李临风怨恨地瞪着他。
陈伯雄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得意表情,继续拱火说道:“若是今天他又输了,这窟窿就越来越大,岂不是成了烂账?本公子倒有个主意,就看李公子敢不敢了。”
“什么主意?”唐亦恒饶有兴致地问道。
陈伯雄道:“恒公子这边五百两,本公子再加五百两,一共下注一千两。李公子若没这么多注码,不如直接赌命?”
李临风又惊又怒:“本公子的命,就值一千两?”
陈伯雄冷笑道:“恐怕还值不了,是本公子给你抬了些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