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医护人员,只看见催吐了,可米老太太依然眼斜嘴歪呢。
华子:“米大爷,下面我要用三角针法给老太太五官正位。三根针不停变换,病人麻痒难当,你一定得把住老太太,不能让她乱动。差一分一毫,麻烦可就大了。”
米永刚:“小伙子,我全听你的!”
华子让米永刚上床抱住老太太,用头脸靠住老太太左面颊。他开始在老太太右面颊行针。
老太太开始还平静,可是随着华子三根银针不断轮转,老太太僵硬的面部肌肉开始颤抖,人也呻吟不止。
随着面部肌肉的颤抖,老太太汗出如雨!走廊里的人惊奇地看着老太太歪斜的口鼻眼睛,竟然一点点端正过来。
华子的三根银针运行的越来越快,此起彼落,间不容发,人们再也看不清他的手法!
“我的天妈呀!”随着老太太清晰地呼喊,华子长出一口气停下手来。
他拔出银针,端详一阵老太太忽然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老奶奶,咱们成功啦!”
米永刚跳下诊床看看母亲,又看看华子:“小伙子,你神啦!”
华子:“让老太太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我给她拿药。”他说着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七个小纸包。
老太太躺了半个小时左右,已经能自己起来了。
米永刚拉着华子千恩万谢:“华大夫,你看看给我老妈治这病,一共多少钱?”
华子:“不用花钱!赶紧让老太太上车,折腾这么久,她一定饿了。”
米永刚:“那这七包药……”
华子:“这是我个人赠送的。回去给老太太煮点小米粥,喝完之后服用一包。七包用完老太太恢复如常。”
米永刚背起老太太还是连连道谢,上了马车,盖好被子,出了医院大院。
华子高高兴兴回到第四诊室,开始打扫房间。
会计潘文霞拿着一张条子来到门口:“华大夫,刚才那老太太的医疗费你给出啊?”
华子一时没弄明白:“医疗费?什么医疗费?”
潘文霞:“刚才那老太太呀。没挂号,没押金,没交诊疗费,然后就让你给放走了。她的钱不得你给出么?”
华子一股怒火腾然而起:“这是院长告诉你的?”
潘文霞洋洋不睬:“不用院长告诉,这是医院的制度。”
“制度你奶奶个孙子!米永刚站在走廊怒骂你们,你怎么没制度啦?老子用你们啥了就出医疗费?我看你这娘们儿欠揍!”说着扑了出去。
潘文霞吓得惊叫一声,一溜烟儿跑回了会计室。
中午吃完饭后,李群利来到第四诊室,坐到华子对面。
“华大夫,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
华凌霄一翻眼睛:“医疗费的事?”
李群利:“不光是这事儿。那天你打孙砚东和老刘……”
“你不是去公社告状去了么?衙门口儿太小啦。你最好去省卫生厅,去国家卫生部。要不然你整不死我呀。”
李群利:“你这话说的,谁想整死你了呀?”
华凌霄:“那就别整,最好连歪主意都别打。留我一口气在,你这辈子都活不舒坦。你不背后说我是小流氓儿么?我是流氓我怕谁?”
李群利十分尴尬:“哦……,那是我对你不了解。我那天跟王书记谈了很久,对你才有个初步的了解。”
华凌霄:“你又错了。我此前根本不认识王书记,他也不了解我。这世界了解我的只剩一个人了,你见不到她。”
李群利:“作为院长,我不想得罪你。可是咱们毕竟在一个单位工作,你说你这脾气,一言不合就伸手。你是不是连女同事也打呀?”
华凌霄:“那当然啦。你没听说男女平等么?挨打也得平等。你可不知道,女生打起架来绝不含糊。有一回她们四个打我一个,要不是哥们儿分筋错骨手厉害,非得让她们扒皮不可。女人要坏起来,我告诉你,咱俩捆一起都不是对手。人,只分好坏,不分男女。要男女平等,挨揍也得平等。”
李群利:“其实潘会计也没做错,你毕竟是医院大夫。费劲巴力把她治好了,满走廊都是腥臭味儿。”
华凌霄:“这你还真说对了医侠门下,从我爷爷,也不对,应该是从我师太爷那时候起,家风流传,遇穷困乡邻分文不取,对大奸大恶见死不救!再者说,你领导的医护人员都他妈什么玩意儿?看我治疗,袖手旁观,治好走人了,拿着条子来要钱?这都那个师傅教出来的?伟大导师的教导怎么说的?”
李群利没想到,论医术,青松岭没人能跟这个小流氓比,论打架那就不必说了。就是耍嘴皮子,也没几个人是他对手。
他暗自后悔,自己狗眼看人低了。
不管医院这些人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除了老崔和赵大夫,其他人没人搭理华子。什么孙主席,什么防疫组刘德,会计潘文霞,这些人都跟李群利狼狈为奸多少年,都是医院的领导层。跟华子接近,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不过华子的医术名声,却渐渐在大山深处流传开来。
中午十点多,公社那辆万用吉普车突然开进医院大院。
这是公社党委特派过来,到医院求医的。
原来是前进大队七队社员,在劳动中突然得了急病,肚子疼得厉害,已经没法乘马车了……
当地大队一把手一个电话打到公社,主管文教卫生的刘副书记亲自来到医院选调大夫。
主管领导亲自驾临,医院上上下下自然要围着打溜须拍马屁啦。可是一听来人介绍病情,一个个又都悄悄后退了。
这很明显就是急性阑尾炎,别说在大山旮旯,就是能把患者拉来医院,也没人能做这种手术。
这个患者是当地大队一把手李耀晨的大闺女,生产队的妇女队长。如果治疗不及时,发生危险,别说医院院长,就是他这个主管领导也脱不了干系!
“全医院三十多人,难道都是废物?连阑尾炎手术都做不了?”
李群利看着大厅里的全体医护人员:“你们谁能去?平常端着架子,出来进去,到真章儿都他妈完犊子呀。”
“哎哎哎,他们完犊子,我可不完犊子。”华子拿出一个精致的鹿皮套子从第四诊室走了出来。
刘副书记:“你能做阑尾炎手术?”
华凌霄:“他们要是都不能做,我就能做。”
李群利:“废什么话,你能做就赶紧上车。”
华凌霄:“那个大队用药方便么?”
李群利回了一句:“大队卫生所,啥药都有。”
华子点点头,拿着诊包上了吉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