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效的办法,治病除根!
像马帮窝棚这种地方绝不可能弄成挂旗窑子,即便是人人武装,男女都拿枪也不过三十来人。
华龙飞吩咐马振邦、侯振坤,带伤的胡子各个补枪打死,死马吃肉,家伙留下。他自己飞身上马,提着盒子炮追了出去……
这股绺子并不大,也就二十多人,不过在绿林道上也算得上中等了。不要以为,山林胡子动辄两三百人。如果不是像《林海雪原》那时,被解放军逼得无处藏身或败兵成匪,胡子很难长期在一起合作。也不像日俄战争前后也就是张作霖起家那时候,一般有名的胡子匪股,不是有老毛子支持就是有小日本撑腰。寻常匪股很少有超过五十人的。
不要说枪弹武器马匹,就是一个吃他们也担不起来。一般的说,所谓的绺子,下完第一场雪,打一次白皮子就撂管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第二年庄稼没过膝盖便于藏身,跑山的撂下锄头开始走山货,他们才拿局再次啸聚山林,铤而走险。这个时候的胡子,也不像张作霖起家那时候,老毛子扔下的武器遍地都是。现在即便有那时的武器,也都没有子弹。再加上张作霖、冯麟阁、吴大舌头等大头头反复搜查,民间的武器已经不多。即便有,也被昂贵的子弹逼成了烧火棍。
多如牛毛的胡子绺子,谁有像样的武器,谁就是老大。有马匹的算是阔气的,很多都是没有马匹,跟着“吃溜达”的崽子。
他们退出马帮窝棚,天已经麻麻亮,跑出五六里路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
啪——!一声枪响,走在后边的崽子被打倒一个。
啪啪……,是盒子炮!
这种喷子,威力大,射程远,能连发,在当时十分昂贵。据说像张景惠那样的大人物,也只有贴身卫兵配备这种枪。要不是华龙飞为寻找叶若兮,误打误撞,闯进了哈尔滨的北市场毛子街,他们也买不到这种枪。
华龙飞所用的子弹,还是叶若兮临走时给他留下来的。
胡子在强悍他也是匪,见不得光。本来天光放亮就得躲进山林藏匿,天黑再出来。却不料他们还没落脚,索命阎王追了上来!
后面的崽子或死或伤,那人的马匹已经追上来了。
领头的胡子调转马头,端起一支老套筒,啪的一声枪响,枪掉到了地上,人趴在了马背上。
“华兄弟,是阳春雪万儿吧?山彪冒犯啦!”
华龙飞:“绿林道上走四方,打花摘顶见天光。挑帘子!”
那个被华龙飞一枪打伤了胳膊,趴在马背上的人坐了起来:“阳春雪万儿,山彪绺子,野鸡闷头钻,有眼不识泰山。误打误撞,踩了兄弟的盘子。喷口抬一寸,兄弟好相认。”
走到近前仔细辨认,果然是他在车德安大车店认识的胡子山彪。
“哈哈哈哈……,山不转水转,走马飞尘又见面啦。山彪大哥,一向可好?”华龙飞对胡子黑话毕竟不是十分熟悉。
山彪翻身下马:“藏头露尾,边上靠着去!”他让手下那些小胡子,都蹲到一边儿去。
华龙飞插起盒子炮,撕了一块布,帮山彪包扎伤口。
“大哥,你真出息个爆啊。上马砸窑,都扎进这种小屯子来啦?”
山彪:“兄弟,别寒碜哥哥啦。都让你打成这犊子样儿了还有啥可说的呀。今年拿局人多,都是在家里饿出来的。做了几个买卖,都是山野菜杂合面儿。饿急眼了把马都杀了。没想到大山旮旯遇上你这茬子了。”
华龙飞:“奶奶的,我也是饿出来的。本打算靠山中野兽云中雁,躲过这一年饥荒,又被你们给搅和了。我他妈的——”
山彪连忙施礼:“哎哎,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你们烧点柴火不要紧,我们可是连大当家都绷嘴子啦。”
又一阵马蹄声传来,马振邦拎着盒子炮也追了过来。
“三儿,怎么回事儿?”
华龙飞:“熟迈子,没事儿。”
马振邦也没下马:“我说你这野郎中什么人都认识啊。”
华龙飞:“呵呵,江湖路上是一家。你看他们一个个那德性,还不如在们当年一起要饭呢。”
他转过身面向山彪:“我说大哥,你们这么多人就算砸开我们那几家窝棚能吃几天?去了吃的没穿的,光屁股踹线儿?”
山彪:“你以为呢?光着屁股能活命也不错。”
华龙飞:“那就一枪一个全都干死算了,我给你拿点枪伤药,你还回车德安去。”
山彪:“你放屁!绿林道上有那么干的么,你怎么净说孩子话。”
华龙飞:“这么多人,想砸一个钱多粮广的地方还不容易?你们保证把山头集一带封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保证吃喝一年。”
山彪:“兄弟,就凭你这能耐,你们这家伙,就是不封这条道谁敢再来?”
华龙飞:“帮子,你回去一趟,把我的肯包医杖拿来。再跟我媳妇儿要几包七厘散。”
马振邦答应一声调转马头,跑了回去。
山彪:“兄弟对我不放心?”
“那当然。我好心回去给你们取药,再来给你们指道。你们呼啦都散了,我找谁去?你也是倒霉,我那些上好的金疮铁扇散都他妈卖给那些伤兵了。”
山彪一拍脑袋:“一份儿都没留?”
华龙飞:“大哥,你知道我在昂昂溪没多少钱一份儿?五块大洋!”
小胡子们都惊呆了,他们不在乎一份儿黑红伤药多少钱。他们吃惊的是这个自称野郎中的小伙子敢一个人去昂昂溪,赚当兵的钱!
帮子把医杖肯包给他送过来,华龙飞就带着山彪他们上路了。
他们俩骑马走在前面,小胡子们哩哩啦啦跟在后面。
华龙飞:“都他妈听好了,想吃香的喝辣的就跟紧了。天黑之前到依兰店,谁他妈坠脚,一棒子楔死!”
小胡子们心里骂道,这小子比秃尾巴狼都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