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看到了来电显示,白灵实在新奇,是老祖宗,他竟然会给她打电话。往往白夜山才是被使唤的那一个才对。
“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白灵我问你,你想不想族谱单开一页,百年之后逢年过节享受头香。”
“老祖宗……此话怎讲?”
“只要你能和他再生个二胎,我为你族谱单开一页。”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为了保证质量你得接受我的安排。”
“什么意思?”
“我为你预约了一个医生,给他检查一下,到时候你们也都调理一下。”
“不需要,我们都还很年轻。”
“需要,要优生优育。我还有事就先挂了,到时候医生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要全力配合!”
……
2007年9月13日,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改变了陈悦的一生。
当时她正在赶往学校的路上,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引起了她的好奇,大家都在围观,她也想去看看,没想到瓜却吃到了自己头上。
被撞倒的是她的母亲,她仅存的唯一亲人,这件事改变了她的一生。
这场车祸对她影响至深,母亲没有抢救过来,在她心底留下了一个心结。
她曾固执的认为是那些医生没有尽忠尽责救回她的母亲。所以,他改选了医疗专业。离开了她暗恋已久的那个男孩儿,内向的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将准备已久的情书亲手交到那个男孩手中。
经过努力,她最终如愿成为了一名医生,被分配到省城工作。
自从正式参与工作八年以来,她亲手主刀实施过大大小小1500多场手术,平均两天一起,保持了零失误的战绩,是医院里的优秀员工、劳模骨干。
只是突然发生了一件事,又改变了她的一生。
上级发来工作调度的通知,她将会被调到京城某单位工作。
陈悦很排斥,她不想离开自己的舒适圈。在医院待久了已经喜欢上了那种感觉,尤其是当有人痊愈出院之后,家人们那份喜悦都让她非常欣慰,在这里她看到了自己的价值。
“在这里我应该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上级领导望着她,从心底里也心疼这个女孩。
“无论在哪里你的价值都能有效的发挥,不要怀疑,你是因为足够优秀才获得这次机会的,回京城去吧,在那里你能有更好的前途。”
自从母亲离世,陈悦早已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对她来说其实去哪都无所谓,上级显然也非常清楚这点,但她毕竟是从京城来的,回到那熟悉的环境,对于这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来说显然会舒服很多。
虽不情愿,但陈悦没有拒绝。
去往京城的前一天,她洗完澡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虽然不算国色天香,但也气质十足。
她想起了曾经暗恋的那个男孩,也知道他一直就在京城,如果能有幸碰见,应该能鼓起勇气和他说话了吧!
京城的新单位是个保密部门,由盛国栋梁组建成立于1986年,比陈悦还大两岁非常的高大上。
只是,这个名字有些奇怪叫做:造神委员会。
身为组织培养的最为坚定的战士,无神论者,她始终无法理解,‘神’字为什么会出现这由栋梁牵头组建的拥有高规格保密级别的单位之中。
上级领导给她安排的任务也很简单,那就是在实验室里对各种血液样本进行解析检测并出示检测报告。
部门主任是一个谢顶的中年男子,每天总是孜孜不倦的对同一份血液样本进行各种解析和检测,并始终保持激情充满动力。他喜欢随身携带一个黑色保温杯,并偶尔轻抿一口,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总是常常忘记去食堂吃饭。
陈悦曾一直以为黑色的保温杯里可能泡着枸杞,他怕被人看见才选择了黑色,后来才知道,刘主任的杯子里带的是粥,他已经胃癌晚期。不去食堂吃饭也是不想为难做饭的大爷,自己带点粥,偶尔喝一口能填饱肚子。
刘主任安排这样的任务给她,也有自己的用心,在真正接触绝密之前,她必须得熟悉并了解工作流程,只有熟练并合格了,才能真的让她参与有价值的研究。
经过了三个月的熟练,刘主任才真的将有价值的资料交给她,并让她逆向分析判断,让她找到其中可能暗藏的某些病理特征。
陈悦看的天花乱坠,但经过三个月的熟练,对于DNA图谱也有一些简单的了解。
“主任?这是单个细胞的DNA图谱吗?未免太长了吧?”
“换一个说法吧!是不是信息密度太高了?”
“是的,是信息密度太高了。完全高过你让我研究的所有样本。”
“你知道它是来自于哪里吗?它是人!”
“人?”
“我说不清楚,隔壁部门专攻这个,但我比较闲才稍微研究一下。”
“那你让我看什么?”
“我让你比对这两份DNA图谱,看看两份有没有差异或变化,如有变化可能就是显性的病理特征。如果发现了是需要及时上报的,这是我们的工作之一。”
陈悦知道他的意思,瞪大了眼睛象征性的看了一下缓缓摇头,她不是专业的,眼前的天书完全看不懂。
刘主任显然并不意外,说道:“如你所见,造神委员会中的‘神’就蕴含在这小小的DNA图谱之中,我们的DNA片段更像是从他那漫长而又复杂的DNA片段上截取下来的一部分,可能不过万分之五罢了,在他身上,蕴含着人类起源的秘密。”
“他?谁呀?”陈悦一脸的茫然,完全没有听懂。
“接下来我告诉你我们的主要职责是什么,我们属于应急响应医疗救护小组,你的履历我看了,完全符合我们部门的要求,我们的任务除了定期甄别DNA图谱上可能出现的差异之外,就是在崽子‘体检’‘化验’‘献血’乃至是需要医疗救护的时候及时出现在他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在不影响他的工作,学习和生活的前提之下,将他的所有信息隔绝在人类社会之外,也就是说他的一切信息必须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懂也没有关系,下次外勤我带你去,去一次你就明白了。”
这次机会并没有让陈悦等太久,两个月之后,应急响应医疗救护小组紧急出动,进驻医院,将医院抽血化验科的医生和护士全部替换。这时她才真正明白,造神委员会,下辖十几个部门,上千号人,竟然只是在为一个人服务,那个人就叫——李彪。
看到他的那一刻,陈悦整个人都傻了,这个人她太熟悉了,正是她暗恋至今的学长,那份已经发黄的情书至今还躺在她的密码箱里。
他身着贴身的外套夹克,整个人精神干练,和另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一同走进了门诊大厅。
“我们想做一个类似于亲子鉴定一样的鉴定,想看一看张迪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陈悦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刘主任一起站在远处听见了他的声音,也了解了他此行的目的,只要他们守住抽血化验的窗口,属于崽子的内在显性绝密数据就一定不会外泄。
“好了,我去准备,你盯着。”
刘主任离开了,陈悦还是怔怔的站着,她戴上了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亲妈来了都不一定能认的出来更何况李彪。
他们从她面前走过,李彪好像始终没变,还是那个开朗阳光的大男孩。
最终,他们还是来到了抽血化验的窗口,刘主任已经守在了那里,普通人的抽血数据正常入档,唯有李彪的血浆独自存放。
陈悦还是站在远处默默注视着一切,她双手插入白大褂位于两肋的腰兜,心跳始终处于急速状态未能平息。
最终,刘主任拿出了准备已久的各项数据资料导入系统,这就是他化验结果的标准数据,李彪将可以在等待一定时间之后从终端机上通过自己的身份证获得它。
一切都天衣无缝。
“可惜了,张迪,咱们好像不是亲兄弟。”
“没事,能有这种缘分咱们就是兄弟,走,咱们喝一杯去。”
他们走了,陈悦还是患得患失怔怔的站着始终没能回过神来。
“你怎么回事?”刘主任显然非常不满:“别忘了,我们是上级派来支援的,做戏做全套,你找个诊室去坐着,需要你的时候正常问诊。”
“是!”
之后,刘主任带着李彪的血液样本和他顺手献的300毫升血浆回到了单位驻地,将他的血浆录入只属于他的血浆仓库。
……
“主任,我们为什么叫他崽子呢?”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倒是听说,好像是成立造神委员会的老栋梁,喜欢用家乡土语称呼目标人物,这个称谓便延续至今。”
“主任,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凭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只为他一人服务。他有何来历?”
“你还不明白吗?我之前给你看的数据你忘了吗?”
“我没忘!”
“那就行了,结果还不够明显吗?他与我们的基因趋同性可能仅有万分之五,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陈悦当然知道,她是医生,怎能不了解其中的奥秘。人类和香蕉的基因趋同性都高达百分之七十,但和他却只有万分之五啊!他的单细胞信息密度太高了,依靠现有的科技手段根本就无法解读。
“所以,他……不单单是人。我们的DNA片段更像是从他那漫长而又复杂的DNA片段上截取下来的一部分,如果我们是人,那你认为他应该是什么?如果他不是人那你感觉他会是什么?”
刘主任的话点到为止,造神委员会也是实至名归。
陈悦紧咬嘴唇心底已有答案,造神委员会中的‘神’似乎就是这样来的。
“当然,我权限不够不知道他全部底细,要不你去找领导帮我也问问,我也好奇!”刘主任笑着补充。
“我怎敢呀?”
“那就行了,保密条例里说了:不该知道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安分守己,老实本分,尽忠尽责。”
“是!”
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应急响应医疗救护小组出动过很多次,每一次陈悦都被要求必须参加。
他们曾在汉武市的医院里,截停了一位名为华佗的医生随手抽取准备进一步化验入库的血浆样本。
也曾随《龙江五号》科考船远赴深海大洋,随时准备着手对崽子的医疗救护,为了以防万一,甚至还带去了只属于崽子的5000毫升血浆。
甚至还为他一次被人设计殴打紧急出动,在医院看守了两天两夜。
时间一晃就到了202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