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两人瞬间变得比川剧变脸还快的脸色,张天云心里五味杂陈。
他以前最烦的就是官员打官腔,可如今自己身居官场才发现,有时候这官腔还真是不得不打。
就拿这俩人来说吧,自己之前跟他们掏心掏肺地聊,他们却觉得自己年轻好欺,眼神里满是轻蔑。
现在自己稍微敲打了他们一下,嘿,这脸变得可真快!恭敬就不用说了,连眼神里都透着敬畏。
看来,这恩威并施、如何说官话还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呢!
“行了行了,两位站长,具体啥情况我也不清楚。这种大事得领导们一块儿商量,还得人大审议批准呢,你们就耐心等待吧!”张天云说道。
马涛和陈科虽然心有不甘,但张天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不敢再追问。
心里琢磨着赶紧去其他领导那儿探探口风,一时间两人都坐不住了。
张天云看他们那样儿,心里直想笑。他压根儿不担心马、陈二人会去别处打听消息。
政策这东西,谁能说得准?稍微有点级别的领导说的都是模棱两可的话,比如“着力解决客运问题是方向,但我个人认为这事儿得慎重考虑……”之类的。
至于个别职能部门嘛,说不定还会矢口否认。不过他们公信力不够,这俩哥们儿问来问去只会越问越迷糊。
“时间不早了,我看二位也是急着回去,我就不挽留了。”张天云微笑着说道。
马涛和陈科一听,脸色微红,马涛尴尬地笑道:“还是张主任您眼光独到啊!
哎呀,这春运大军还在路上浩浩荡荡呢,车站里头也是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糟糟的一片。
你看这情形,咱们也就不多打扰了,先撤为敬啦!”
他边说边给陈科递了个眼神,陈科立刻心领神会,笑眯眯地接上话茬:
“张主任啊,这……嘿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哈!”说着,他还指了指茶几上摆着的礼物,
“这不,特意给您老人家准备了一盒老山参,可是去年六月从无盖山上挖来的宝贝。这不,趁着天气干燥,拿出来晾晾,药效更佳嘛,嘿嘿……”
说完,他还故意用手轻轻拍了拍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匣子。
然后,他和马涛两人就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等他们一走,张天云心里头就嘀咕开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往那不起眼的小木匣子上瞟。
他起身打开一看,嘿,里面还真放着一枚用红绸衬底的山参。
张天云二话不说,一把扯掉红绸,只听“哗啦啦”一阵响,百元大钞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他脸色一变,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老爸老妈不在家,
不然他们这老实巴交的本分人,特别是老爸张德年,那知识分子风骨,要是知道儿子当官还收钱,自己非得丢脸丢到外婆家不可。
“看来得赶紧想办法搬出去住才行。”张天云喃喃自语道。
他赶紧把钱拢好,一数,整整两千块呢!
拿着这沉甸甸的一沓钱,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汽车站可真是油水足啊,随便一个红包就是两千块,那些直属领导还不得捞得满钵满盆?
不过说实话,张天云心里头是不想拿这钱的,但现在还回去也不太合适,万一马涛和陈科急眼了,那可咋整?
自己现在这位置本来就摇摇晃晃的,再树敌可就雪上加霜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天云长长地叹了口气,把钱收好,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种事儿以后绝对不能干了,好在汽车站这点小打小闹也出不了啥大乱子。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官员要是想捞钱,受贿那可是最蠢的办法,最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
这方面的教训,那可多了去了。官场上啊,还是小心为上,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别沾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