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坐桌旁,耿霜忙前忙后,又是盛饭又是拿酒。
张天云因为有赵传这位大佬在场,突然觉得自己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动作显得格外生硬。
“小张啊,你酒量如何?”赵传冷不丁转头问道,把张天云问得一愣一愣的。哪有这么直接问酒量的?
“阿霜,别忙活了,杯子米饭都先放一边,直接给我们每人开一瓶五粮液!”赵传没等张天云反应过来,就摆手示意耿霜。
耿霜也是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张天云。张天云点点头,她才半信半疑地去酒柜取酒。
张天云虽然海量,但对着瓶口喝酒还是头一遭。
这大概也只有赵传这种豪气干云的人才能干得出来吧!部队和地方的风气,还真是大不一样呢。
五粮液顶级好酒,搭配清水河里的淡水鱼,赵传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直夸耿霜手艺好。
见赵传兴致高昂,张天云几人也渐渐放松下来。
张天云心里明白,能跟赵传这种级别的高官坐在一起,称兄道弟,全靠耿霜兄妹的牵线搭桥。
赵传这人,性情中人,对看得顺眼的人那是相当宠溺。
瞧赵传这模样,也就四十岁上下。和平年代,四十岁做到上将,那简直是奇迹啊!
由此可见,赵家在共和国的分量,那可不是盖的。
“小张啊,我听说你在雍平那边干得风生水起啊?是不是这么回事?”酒过三巡,赵传突然开口问道。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谦虚应对。赵传这话,有点含糊其辞啊,听说?听谁说的呢?
嘿,你说这位大将军会关心我这小喽啰的工作?八成是赵佳瑶那丫头片子在背后嚼舌根呢!
果然不出所料,赵传大哥猛地灌了一口酒,话锋一转,说道:“小伙子,你还年轻,别整天窝在机关里,那地方净是琢磨怎么给人下套子的,没意思。
你得出去走走,到老百姓中去,实实在在的为他们做点事,那才叫正道呢!”
张天云一听,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尴尬得要命。
他压根儿没想到,自己这个县委办副主任在人家眼里居然就是这么个形象。不过话说回来,赵传大哥这也是实话实说,难得啊!
张天云心里其实也挺认同赵传的观点,自己现在这个级别,在县机关里确实没啥大前途,下面才是真刀真枪干事业的地方。
这么一想,他连忙说道:
“赵大哥说得在理,这不,最近我们县里人事调整,我已经被派到下面的乡镇当党委书记了。到了新岗位上,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党的栽培!”
“得了吧,你们地方上的干部就是爱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一套一套的。
在部队里,要是哪个当官的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早就一脚把他踹出去了。
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官儿不大,这套官场话倒是说得挺溜。
也难怪佳瑶那丫头片子看你不顺眼,还打电话给我,说什么阿霜找了个就会投机钻营的家伙当男朋友,她还想让我把你们给拆散呢!”赵传大哥粗着嗓子说道。
赵传大哥这一发飙,满屋子的人都吓得脸色大变,张天云更是难堪得要命。
他心里嘀咕着:我投机钻营?赵佳瑶你才跟我认识几天啊?这帮太子爷、太妹们做事全凭自己喜好,真是瞎扯!
“赵大哥,赵小姐的话您可不能全信啊。我跟她立场不同,她这么说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张天云委婉地说道,尽量把语气放得平和一些,听起来自然点儿。
“哦?”赵传大哥面露惊讶之色,随即来了兴趣,“来来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来给你们当个公证人!”
张天云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开始讲述起高建峪的事情来,有些地方他故意说得含糊其辞,留了点余地。
哎,你说这天河路桥公司是不是太嚣张了点?赵传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顺眼的事情。
“小张啊,你今年贵庚啊?”赵传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张天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赵大少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26岁,还没过生日呢。”张天云老实回答,心里七上八下的。
赵传点了点头,嘴角一翘:“26岁的乡党委书记,这在咱们这儿可是稀罕物啊!看来佳瑶说得没错,你这小子还真有点手段。”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先是一惊,随即又释然了。
赵家人嘛,出了名的护短,刚才赵传那脸色明摆着对天河路桥公司不满意,可还是得找个茬儿说说自己,非得给自己扣上个“投机钻营”的帽子才甘心。
张天云转念又想到了赵佳瑶,这对兄妹啊,还真是亲兄妹,爱憎分明,连说话的口气都那么像。
更别提他们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行事作风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张天云觉得和赵家人相处还挺自在的。
人家可是太子、太妹党,骄横点也正常。难得的是,这俩人能力和心地都不错,和自己这种小官也能一起喝酒聊天,不嫌弃自己,算是精英中的战斗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