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胡子老者见状,连忙凑上前来,笑眯眯地打圆场:
“汪主任,您看,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啥事儿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这大过年的,和气生财嘛!”
胖子故作思考状,摸了摸下巴上的肥肉,哼了一声:“谈?也行,但得看你们的态度了。这桔子树的事儿,咱们得有个说法,不然我这工作也不好做啊。”
眼瞅着气氛缓和了点,那两名妇女也停止了哭泣,抽抽搭搭地站在一旁。
小辣椒黄娟眉头一皱,心里头五味杂陈,但还是强装镇定,扭头看向胖子,等着他的指示。
胖子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地说:“这样吧,你们俩女的先让开,让王大爷他们跟我去镇里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咱们讲法律,也讲人情,对吧?”
张天云一听,再也忍不住了,往前一站,瓮声瓮气地说:“我说这位大哥,咱们得讲理啊。光天化日之下,您这说抓人就抓人,总得有个说法吧?咱们可是法治社会,得按规矩办事。”
众人这才注意到张天云的存在,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黄娟一看是张天云,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被胖子打断了:“哦?这位兄弟看着面熟啊。不过嘛,今儿这事儿,谁也别想插手。王大爷,咱们走一趟吧。”
王老大见状,连忙堆起笑脸,凑近胖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胖子一听,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嘿嘿一笑,似乎对王老大的提议颇为满意。
一场风波,就这样在大家的你来我往中,渐渐平息了下来。
“咱们做事,自己扛!这砍树的主意,是我们兄弟几个商量好的,跟这位新来的外地兄弟可没关系,他刚加入我们不久!”
王家兄弟中的一人大声说道,显得颇为仗义。
张天云心里暗暗给王家兄弟竖了个大拇指,心想:这俩还真是有点担当!
而一旁的黄娟,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狠狠地瞪了王家兄弟一眼,小声嘟囔着:“真是笨得跟猪一样,被抓也是活该!”
张天云转头看向黄娟,阴沉地问道:“黄警官,我有个小问题,月全镇派出所现在还有主任这个职位吗?”
这话一出,黄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起来。
要知道,那胖子可是镇柑橘办的主任,说白了就是管柑橘的,张天云这话明显是在揶揄她。
胖子主任也察觉到了张天云的讽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在他心里,当官的怎么能在老百姓面前丢脸呢?可今天却被这个小子给怼了,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小伙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胖子主任冷冷地说道,“你也看到了,王氏兄弟在这里胡作非为,破坏国家森林资源。我们是依法办事,你要是再掺和进来,嘿嘿……”他话没说完,但威胁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也连忙附和,装腔作势地恐吓着张天云。
这时,王老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一脸担忧地看着张天云,似乎想说些什么。
张天云朝他摆了摆手,冷笑道:“退耕还林?国家规定,退耕还林的耕地必须是四十五度以上的坡地。这里可是平平坦坦的,你们月全镇是怎么把这块地弄成退耕还林的?”
“还有啊,按照国家规定,退耕还林的土地,应该给农户补偿一笔专项款。老伯,你们家收到过这笔钱吗?”张天云接着问道。
王老汉连连摇头,看向张天云的眼神有些复杂。
虽然他没听懂张天云说的那些规定,但凭直觉,他觉得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可能是个能帮他解决问题的人。
胖子主任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在这乡里横行霸道十几年,今天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这个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天云瞧着眼前这几位的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突然间,他的声音就像被扩音器放大了一样,震耳欲聋地吼道:
“嘿,我说你们柑橘办,哪里来的胆子大喊大叫说要抓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金论书、覃云国给你们撑腰了?这简直就是瞎胡闹嘛!”
说完,他又把目光转向了黄娟,摇了摇头,“还有你,小黄同志,作为派出所的干警,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
人家让你往西你就不往东,让你抓人就抓人,你的党性原则都跑哪儿去了?是不是被狗吃了?”
“……”
张天云这一通发泄,简直是火力全开,黄娟他们几个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淋得那叫一个透心凉,连反驳的勇气都提不起来了。
汪胖子呢,那脸更是精彩,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他毕竟也是官场老手了,一眼就看出了这里面的水深水浅。
一个连书记、镇长都敢直呼其名的人,能是普通人吗?他这时候哪敢多嘴,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火烧身。
张天云骂得那叫一个痛快,见他们几个都老实了,这才冷哼一声,摆了摆手:
“都还愣在这儿干啥呢?赶紧给我麻溜地滚回去,回去后每个人都给我好好写一份检查,听明白了吗?”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胖子更是机灵,偷偷瞄了一眼张天云,
结果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吓得心里一哆嗦,赶紧给其他人使眼色,几个人这才灰溜溜地往后退,准备上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