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云一听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却是暗自发笑。
这个武德之啊,和自己做交易还藏着掖着,把风头全让给了覃云国。这一手玩得可真细啊,一下弄来200万,覃云国的威望怕是要水涨船高了!
“哈哈,好事啊!覃镇长要是能要来这笔钱,咱们都得乐呵乐呵。等他回来,咱们可得好好给他请功。
周主任,你就留在这儿,帮我把出院手续办了。咱们其他人啊,都撤吧,别在这儿围着我了。”
张天云大笑着说道,脸上满是高兴的神色,其他人哪里看得出他心里的盘算。
对于武德之这种小手段,张天云自然是懒得计较。毕竟,要把月全的经济建设搞好,大家得齐心协力才行。
昨天的事儿,希望覃云国能长长记性,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张天云可不想自己搞一言堂,但谁要是敢捣乱、搞破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
今天碰头会上,重头戏自然是讨论月全的柑橘问题。
覃云国刚从县财政弄来了200万,言谈举止间都透着那么一股子矜持劲儿。
对于这等好事,张天云自然是要表示祝贺的,一时间,会议气氛热烈得很。
刘国栋主管柑橘这一块儿,他做了专题汇报。可话才说到一半,张天云就皱起了眉头。
镇柑橘办的主任正是张天云上次在桔园里遇到的那个胖子,他也列席了今天的会议。
一看张天云的脸色,胖子主任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这事儿怕是要糟。刘国栋尽挑好的说,可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哪能看不出门道来。
不过,张天云终究还是没有打断刘国栋的话。他不想在第一次工作碰头会上就给人留下一种不了解情况就乱指挥的印象。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得烧得恰到好处才行。
张天云轻轻瞟了覃云国一眼,仿佛是在无声地交流,随后他悠然地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那温润的茶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开口:
“说到这200万的大计,我觉得咱们柑橘园暂时还真不需要这么大手笔。不如,咱们考虑匀出一部分资金,给我们的马头羊项目加把劲。
你们瞧,现在咱们的马头羊还处在‘小打小闹’的阶段,关键是羊羔数量跟不上,要是能从桃花县引进一批优质羊羔,那该多好啊!大家觉得呢?”
说完,他又不着痕迹地扫了刘国栋一眼,再瞅瞅覃云国,只见覃云国虽然默不作声,但微微颔首的动作却透露出他内心的些许认同。
张天云正准备继续发表高见,却被李笑天抢了先。
“这事儿吧,我可得唱个反调了。”
李笑天摆摆手,一脸认真地说,“虽然农业这块不归我管,但柑橘的问题可是全县人民的心头大事。县里拨下来的这笔钱,咱们得专款专用,实实在在用在橘农身上,可别乱了县委县政府的布局。”
覃云国一听这话,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
这李笑天怎么老是跟自己过不去?农业的事儿他也来插手,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他悄悄瞄了一眼张天云,只见这位年轻的书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窗外那盆盛开的栀子花,不知道在神游何方。
覃云国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笑眯眯地对张天云说:“张书记,您看这事儿咱们该怎么定夺?”
张天云哈哈一笑,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慢条斯理地说:
“这事儿嘛,咱们先别急。县里拨给咱们的钱,那是要咱们用在刀刃上的。咱们可不能钱一到手就急着往外花,得先把规划搞清楚再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镇可是桔子的大产区,现在全镇桔子都滞销呢。咱们要扶持桔子产业,到底要花多少钱?谁能一下子算得清楚?
说不定100万不够,1000万都未必能解决问题。所以啊,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咱们还是别急着下结论。”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看向刘国栋:“刘书记,您觉得呢?”
刘国栋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暗自嘀咕:
这张天云反应可真够快的!他来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应,这下才算是明白了什么是“空话都是真理”。书记都表态了,他一个下属还能怎么反对?
覃云国则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刚才没乱说话。这县委大院里出来的人,心思就是多、弯子就是绕。
不过覃云国心里也没太当回事,昨天吃了瘪,他也没长多少记性。
这次去县城,武德之悄悄给覃云国透了透气,拍着他的肩膀说:
“你放心大胆地往前冲,我支持你!”
这话简直就像给覃云国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心里美滋滋的,干劲儿十足。
回程的路上,路过清河时,武志强硬是把覃云国拽去吃了顿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还聊起了张天云。
武志强一脸诚恳地说:“那个老张啊,机关里的老手了,经验丰富得很。你得务实点,多学学人家。”
覃云国一听这话,心里直犯嘀咕:“什么机关老手,整天泡在机关里喝茶看报,能有多少真本事?”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心想自己和武志强联手,月全镇的事务还得靠自己来挑大梁呢!
不过,覃云国可能没留意到武志强说话时的态度变化。武志强提起张天云时,那咬牙切齿的神情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番委婉含蓄的话语。
可惜覃云国光顾着琢磨自己的大计,完全没体会到武志强态度的微妙转变,这也为他日后的“勇往直前”埋下了伏笔。
会议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李笑天和另一个人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
汪文老爷子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使,但还是拉着张天云聊起了月全中学新建教学楼落成的事儿。
他笑眯眯地邀请张天云参加学校的庆典并亲自剪彩。
张天云自然是满口答应,心里却明镜似的:什么剪彩,不过是走走过场,关键是有人想借此机会向自己示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