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却似全然不顾及周遭目光,下巴扬起一个坚毅的角度,继续道:“我也不是不懂行,你这原石有表现不错的,可也暗藏风险,松花、蟒带不都百分百保险,说不准切开啥也没有。”
“我出这价,是带着诚意,也是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咱这买卖就此打住,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老板被这番话怼得一时语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刚想开口反驳,林凡却双手抱胸,那架势就是在表明“没得商量”,眼神中的决绝如同寒夜坚冰,让老板心里直发怵。
老板深知眼前的林凡是铁了心了。
再僵持下去,没准真就鸡飞蛋打,到手的生意彻底泡汤了。
赌石街道上,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而下,照得摊位上的原石愈发显得神秘莫测,也烘出了满场热烈又躁动的氛围。
老板站在那堆原石后,眼睛滴溜溜地在林凡和石头间打转,心里头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
刚刚还在嘴硬坚持高价,可眼瞅着林凡那副油盐不进、抬脚就要彻底拜拜的强硬模样,再掂量掂量这生意黄了的后果,权衡利弊之下,咬咬牙,终于还是开了口:“行吧,那就一万吧!”
这话一出口,老板的五官瞬间拧巴到一块儿,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满脸写满了“肉疼”。
他嘴巴一撇,嘴角下拉,活脱脱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童,还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气息悠长又哀怨,似乎要把满心的不舍与不甘都随着这口气吐出来。
接着,双手缓缓抬起,在空中无奈地摊开,掌心朝上,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仿佛这一万块的成交价,是割了他身上一大块肉。
可就在这副“苦情戏”的表象之下,老板的心底实则像正被无数烟花炸响,欢快得很呐。
他那藏在故作哀怨眼神后的双目,时不时闪过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窃喜之光,恰似暗夜偷溜的狡黠狐狸,捕捉到肥美的猎物一般。
心里头更是乐开了花,一个劲儿地盘算着这笔买卖的利润,成本价撑死不到一千块,如今以一万块成交,这一转手,就是近十倍的暴利呐。
想着马上就能把鼓鼓囊囊的钞票揣进兜里,老板忍不住偷瞄了林凡一眼。
见他神色依旧紧绷、严肃,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这暗中的小得意,愈发觉得这家伙好糊弄,暗自庆幸自己今天运气不赖,碰上这么个心急又实心眼的主顾。
虽说少赚了些,但蚊子再小也是肉,稳稳当当落袋为安的钱,可比那悬在半空、可能泡汤的高价来得实在。
为了让这场戏更逼真,老板还假模假式地嘟囔着:“唉,看你真心想要,我这是赔本赚吆喝咯…”。
边说边弯腰收拾原石,动作故意慢吞吞的,时不时抬眼瞅瞅林凡。
就盼着赶紧把钱拿到手,结束这场看似亏本、实则赚得盆满钵满的交易,好再去物色下一个能被他“宰一刀”的冤大头呢。
此刻,阳光炽热得有些晃眼,烤得人额头上汗珠直冒,周遭喧闹声如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可林凡对身外的嘈杂恍若未闻。
听到老板终于松口答应一万块成交,他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神色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像是一位在漫长征途上艰难跋涉许久后,终于望见曙光的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