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喝的脑袋晕,只是没醉,刚刚两人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没办法,他也只是在等其中一个人送他罢了。
手机突然震动几声,秦钰摸出一看,是祁厌。
嗯,有点难办……
他想了想,仍是挂断。
【宿主,确定不接?】
“不接不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估计是让我滚回去之类的吧?不过我这种行径,意味着跟正宫宣战。老子脸皮都死死焊在脑袋上了,怎么可能撕得下来。”
【那你从现在起,真要靠自己的双手,改变原主命运?你要知道,主角光环强大,若是祁厌有意搞小动作,谁都护不住你。】
“我当然清楚,所以更要先站稳脚跟。至少以后被打压的时候,能混个落荒而逃也足矣。”
秦钰心很虚,但是故作坚强。
【宿主好心态……】
秦钰扬起嘴角:“谬赞谬赞,想我干掏泥巴活的时候,心态不好真干不成。”
【呵呵。】
听着系统敷衍的笑,秦钰不以为意,依旧是懒散的模样。
江霖蓦地往他这看来,视线撞个满怀。
对上那双没多少温度的凤眼,秦钰扯唇笑笑,很快垂下眸子刷手机。
内心却难得正色。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双眼所含的情绪太熟悉,熟悉到光是对视,秦钰就差没把常挂嘴上的那个称呼喊出来。
想了又想,终是觉得那件事毫无可能,才作罢。
车子一停,江霖开口:“到了。”
“谢了兄弟,改日请你吃饭。”秦钰打开车门,朝人客气道。
江霖转头看他,颔首:“好,等我有时间吧,顺便叫上天天。”
秦钰:“……”
突然觉得自己要出大血了。
但还未等他下车,江霖眸色一深,又道:“有人来了。”
“谁?”
江霖朝他身后的方向,抬抬下巴:“喏。”
夜幕星稀,秦钰转身,对上一张脸。
一张臭的要杀人的脸。
“谢霄,你踏马去哪了?”
那张脸也就一日不见,秦钰竟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
他缓了缓心绪,笑问:“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声不吭跑了,微信拉黑,电话不接。现在还带回来一个男人,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天色昏暗,路灯下也只能看到里面一个男人的轮廓,看不清面容。
但足以让他暴怒,心肝被绞着的难受。
祁厌身上一股叫不出名字的茶香,被嗅进鼻子,秦钰又有些喝蒙的感觉。
秦钰皱眉:“没有啊,我洁身自好,从不带男人回家。”
“谢霄!”
“叫你爹干嘛?”
“……”
祁厌往他面前走了两步,闻到一股不算浓郁的酒味,瞬间黑了脸:“你喝酒了?”
“昂。一点点。”
“快说,叫你爹干嘛?”
祁厌难得不跟他生气,皱着眉去扶他,却被秦钰扒掉,扯着衣领道:“别碰我,有点热。”
祁厌垂眸盯着那张小脸,颊边微泛红。
他语气难掩醋意:“知道难受了,送你回来的人是谁?你跟别人很熟吗就上了车,下次自己开车去,听到没有。”
“我本就一穷二白,既然跟你断了,自然要断干净,谁稀得你的臭车,给你的心肝宝贝去吧。”
秦钰不忘演戏,死鸭子嘴硬,换来嘴上爽一爽。
祁厌呼吸变得沉重,冷声问着:“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有本事再说一遍!”
呵呵……秦钰歇了声。
就不说!
祁厌看不惯他逃避话题,还想要拉扯,“咔嗒”一声,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干净利落的俊脸。
剑眉入鬓,与祁厌自带的权势之气不同,犹若冰原上一抷雪。
“江霖?”祁厌诧异。
“抱歉祁总,以这种方式再度见面。”纵使面对他,江霖也丝毫没有扯起嘴角一笑的动作。
祁厌那含沙射影的话让他不爽,被迫送人一程,还要被当成……那种人?
“你为什么会跟谢霄一起?”
“祁总不是看到了,送他回家。”
江霖对谁都平淡,祁厌更听不出情绪,压抑住怒气:“我可不知道,江大明星有助人为乐的好习惯了?还是对着个男人,一个有主的男人。”
一句江大明星,江霖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
他皮笑肉不笑,道:“是吗,我怎么记得谢霄与你,从未公开啊。抱歉,之前是不知情,但现在,好像无需知道了。”
“呵——”
秦钰站的累了,打断祁厌的冷呵,不耐开口:“祁厌,你脑子装的什么,整天对我疑神疑鬼。你好久之前也说了,人家不喜欢男的。去跟你的心肝玩去,我要回去睡觉了。”
他哈欠连天,眼睛有些酸。
“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秦钰翻了个白眼,绕开祁厌:“跟癫公说不清,有病。”
转身又朝江霖挥挥手,扬着笑:“再见江霖,今天谢谢啦。”
“没事,回见。”江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中含笑。
在暖色路灯的照射下,看得清楚万分。
祁厌彻底阴鸷,怒道:“江霖,你什么意思?”
真当他听不出来,那番话的弯弯绕绕。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谢霄很好,你不珍惜,很遗憾。”
完全没预料到的答案,祁厌心惊。
他怒道:“你不是同,掺和我们的事情干什么?”
“祁总,你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江霖摇摇头,凤眸对上那双黝黑深邃的深窝眼,毫无惧意。
“遇到一个命定之人后,我可以改变的自己的性取向,他值得。”
话音落下,江霖关了车窗。
却听到祁厌的声音,穿透车窗玻璃:“江霖,你认真的?”
江霖有些想笑,也惊叹自己的演技极好。
祁厌圈子里,同性恋自然不少。所以,江霖不跟他玩。因为祁厌口碑对待感情的口碑太差,他怕自己以后娶媳妇会受影响。
那番话没有真心实意,纯恶意报复祁厌。谁让他,非得喊那一声江大明星。
活该。也该让他尝尝危机感是怎么一个味道。
盯着祁厌去追秦钰的背影,他嘴角的笑还没扬起,眼前却一道白光晃过。
头像是被人狠狠夯了一棍子,闷痛难忍。太阳穴如针刺,密密麻麻的疼痛袭向四肢百骸。
江霖掌心摁着头,手指都要掐进肉里,但在逼仄的空间里,只能喘着粗气。
疼痛半晌,他无力地瘫在方向盘上,热汗湿透全身。
驾驶座的男人,发白的脸和干裂的唇,煞是渗人,嘴唇嚅嗫着。
听不清,也毫无意识。
江霖只觉得眼前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撕扯着脑子,疼痛万分。
“哥……”
一个音节从他嘴里念出,悲痛又缱绻,江霖听着只觉得见了鬼。
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他颤抖着手拨通赵天天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