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人仍旧梗着脖子,不为所动。
秦钰循循善诱,放低音量:“祁总,你现在知道我本性暴露,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要求的谢霄了,你应该放心才对。恰巧你喜欢的人回来了,那我死皮赖脸跟在你身边,对他不好。你可是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总不能落个脚踏两只船的污名,对不对?”
语气轻柔耐心,秦钰把哄秦牧的那一招搬出来。
不得不说,真的有用。
祁厌没再吭声,眼底的愤恨逐渐变得平静,越来越平,如一潭毫无波动的水。
深窝眼,愤怒起来宛若吃了人,一旦平静下来倒又有些太过生冷。
但,遂秦钰心愿。
他嘴角还未来得及扬起,在门口站着离他还有距离的男人突然迈着大步过来。
步伐沉重且急,走到沙发椅背后面。迎着秦钰迷茫的神情,一双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头被迫扬起,下巴的抓力生疼,秦钰刚想开口叫骂,祁厌的头靠了过来。
“唔……”
温凉的唇狠狠堵上他的,力道之重,秦钰觉得鼻骨都要断了,痛意以最大程度蔓延。
可他半个身子窝在沙发,没有一点余力去动弹。
祁厌弯腰,另一只手托起他的后脑勺,让他的唇不偏不倚地被衔接包裹。
秦钰眼睛都不敢眨,只见这男人发狠地索吻,眉头却始终紧皱。愤怒占据了祁厌的大脑,让祁厌难以抵抗。
牙齿紧紧磨着他的唇瓣,重重咬了一口。丝血在唇面流淌,被卷入口腔,钻入舌尖的味孔。
唇面被蹂躏,血腥味绽开,带着刺辣辣的痛意,秦钰直操祁厌祖宗十八代。
纵使吻戏没有第一次的窒息,但大脑突如其来的晕厥感也能让他眼前一黑。
忍着怒气,他使出吃奶的劲,却只能将唇错开毫厘。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我掏心掏肺开导你,你搞偷袭?骂你有病,真是骂轻了!”
得了一丁点的空,秦钰毫不吝啬开骂。
祁厌不答,只是定定看着他,手却在不住地收紧。
“看你爹呢,你滚不滚?”秦钰一口郁气堵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噎得慌。
祁厌始终弯着腰,看不出情绪。他眼前只有那张脸,柳叶眼怒目圆睁,陌生到祁厌看不透,也怕抓不着。
须臾,祁厌头垂下靠在秦钰肩膀,闷声道:“不滚。”
谢霄变了,不死皮赖脸待在他身边,就是不喜欢他,想远离。
跟之前不一样,他不喜欢,也不同意。
他宁愿秦钰过度要求,才不会衬得他只知道索取,而不关心秦钰。
他才不是……那种人渣。
声音很低,秦钰险些没听清。
碍于祁厌说出这种话的语调过于诡谲,他想把耳朵掏干净却没手,只能惊疑问出声:“什么玩意儿?”
祁厌大半个身子靠过来,负重感让人胸闷气短,那精壮的双臂使劲将他圈在怀里。
勒的秦钰腰骨发紧,硌的疼。
滚烫的呼吸洒在秦钰耳畔,那撩人心尖的声音道:“我不滚。谢霄,你不许赶我走……”
委屈巴巴,让人无法拒绝。
秦钰承认,自己心脏猝不及防地狂跳一瞬。此时的祁厌,像是一头难以驯服的凶兽,刚刚还在横冲直撞胡撕乱咬。
现在却收了利爪,磨了尖牙,乖顺地匍匐脚边。
纵使刚刚秦钰还厌恶到不行,恨不得将人一脚踹飞。可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兴奋。
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自豪感,近乎高峰。
感受着胸前另一个人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秦钰共情能力不差,能体会到祁厌此时的无助。
怕被抛弃,怕被不喜欢。
种种迹象,是少年时期的秦牧所有的。
秦钰为长兄,做不到让秦牧改变骨子里的不安和卑怯,只能想尽办法温暖他,减缓他的压抑。
此刻对祁厌亦然。
他拒绝不了受伤的孩子独自舔舐伤口,他发誓遇到这种孩子一定会劝导和安慰。
譬如此刻,
秦钰颇像一个老父亲,一只手抚上祁厌的背,另只手放在他的头顶,一下下地轻柔抚摸,无声安慰。
良久,久到连秦钰自己都要被自己净化,那人终于有了动作。
可是,
人善被人欺……
祁厌重新索吻,在秦钰震惊的目光下,勾扯着他那腰间欲掉不掉的围巾。
“嗳嗳嗳?干嘛呢!”秦钰厉声呵斥。
这一瞬的祁厌又成了聋子,充耳不闻,手上动作却不停。
推扯间,秦钰感受到浴巾脱落,整个人被提起来。
还没来得及拢好,祁厌直起腰将他拉入怀中,抱起。
二人之间说不上力量悬殊,可本就如同走光的秦钰,赤着身子根本不敢动。
“混蛋,你踏马把我放下来!我告诉你强上是犯法的,你再走一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听到没有!踏马的,老子要报警抓你!”
客厅离卧室,数十米的路程,愣是让祁厌走出了几步的距离。秦钰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但面前的傻逼自顾自走他的,屁都不吭一声,秦钰再毒的话,也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杀伤力。
“零零三,报警!”
【抱歉宿主,系统没这个功能……】
“妈的!没有就让你那弱智主神开发啊,关键时候怎么不维护宿主的利益了?滚犊子的,一个个都傻逼,我服了还不行?”
秦钰激动起来,口不择言,骂的零零三一阵沉默后,才道:【知道了宿主,我会上报的。】
无暇管零零三,秦钰被扔在了床上。
随着“啪嗒”一声,头灯的吊灯亮起,未等祁厌欺身而上,他一个轱辘翻到对侧床下。
“谢霄,别闹。听话,过来。”脱口而出的话显得格外沙哑蛊惑。
但对秦钰来说,不亚于哑巴学说话——
嘲哳难听。
双人床很大,床头柜零零散散放了很多东西、指甲刀,瓜子壳,纸巾,还有其余杂七杂八的零食。
他左右观望,在祁厌绕床过来,脚步抬起的那一瞬,秦钰忙抓起那把指甲刀厉声呵退。
“闹你个锤子,听你大爷!你再过来老子拿这刀……刮花你那张小白脸!”
反应过来指甲刀的伤害微小,秦钰心虚地声音都降了几个调。
“……”
漫长的沉默。
终是祁厌叹了口气,道了句:“算了……”
秦钰心下一松,喜上眉梢:“早这种觉悟多好,老子——操——”
祁厌却在他放松警惕之余,前进一步,弯下腰从另侧长臂一伸将人拽了上来,死死摁在床上,让他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