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厌卧床的第五天,病房第一次热闹起来。
秦钰目光呆滞地看着从门外陆续进来的一波人,手上都是精致的礼品包装,和花花绿绿的果篮。床位旁边放东西的一块空地,不多时便腾不出位置。
惊讶过后,将毛巾浸在温水里,继续来回翻着面,眼睛不忘朝门外矜持的赵天天看去,他身侧是江霖。
唇畔勾起笑,满是调侃:“赵总那么大排场,不打算进来坐会儿?”
“哈哈……虽然但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等会还有人来。”赵天天略带局促,笑着回应往没被占据的一侧迈开步子。
等那群人离开,他才拧巴地寒暄:“厌哥,现在感觉身体好点了没?”
“嗤——”
太过官方的问候,秦钰实在是没忍住。
许久未见,他还是那么的社恐。这不至于吧,还是说祁厌之前对他做过什么?
“好多了。”祁厌淡淡道。
祁厌如今心情也算不错,虽然跟他们最多的是工作上的交情,就连聚一起吃饭都少的可怜。但属实也领个人情,何况他们和谢霄关系能称得上可以。
“你俩坐呗,又不是没位置。要不我把祁厌捞起来,咱们一块站着整齐些。”
无心的一句玩笑,祁厌配合着他一同笑出声。
倒是让那俩人一时间没太适应,赵天天摆摆手:“我们就来看看,前几天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还是昨天听厌哥那个合作伙伴说厌哥受了伤,不然我们还什么都不知情呢。”
江霖依旧人淡如菊,视线始终不在几人身上落下,秦钰扫了他两眼,而后移开。
“意外事故,等祁厌恢复了再处理,你们就自己知道就好,别搞得人尽皆知不然祁厌该不好休息了。”
“那是当然。”赵天天对着秦钰,倒是能变成稍微活泼的可爱样,拍拍胸脯保证。
秦钰把毛巾晾起,从果篮里挑了一盒车厘子和葡萄,看向二人:“吃点不?我去洗。”
“不了不了,我和阿霖……”赵天天不想他受累,急忙拒绝。
“厌哥!”
话音未落,门口又哐哐被人堵着。
未见其人先闻那声嘹亮的嗓子,一大束鲜花迎面直来。
秦钰皱眉:“不好意思,他伤情比较严重,现在还是最虚弱的时候,麻烦花啊粉啊之类的请拿出去。”
虽不知道花后面那张脸是谁,秦钰也完全热络不起来,恨不得将那花直接丢出去。
“谁跟你说的?你管我。石头,快把后面那束花也抱来。”
那人露出脸,一头黄发,麦色的皮肤,长相还行,但在一屋子人之中被衬托得普通。
秦钰瞅了好几眼,依旧是没在那张充满戾气和不耐的脸上找出熟悉的感觉。
“谢霄,你看什么看?一边去,别杵在这挡住我放东西。”
“陈初哥……”
赵天天能感受到祁厌和谢霄俩人之间的甜甜氛围,生怕陈初自以为是找不痛快。
哦?那个刺头。
他偏不挪。
目光又落在后面那张硬朗的脸上,看着对他没多少好情绪的陆岩。
几个人,一堆东西,怎么看都把病房显得逼仄很多,他不喜欢。
计上心来,秦钰放下水果转身垂眸嘴一撇,双手顺势牵住祁厌,委屈着:“阿厌,他凶我~”
即便知道是撒谎,祁厌还是没控制住被那腔调扰了心,对上那红通通的眼眶,他用力回握那双手。
目光一凛,刺向陈初:“你们来做什么?”
又看向那两束妖艳的花,配合地咳了两声:“我现在是碰不得这些东西,拿出去吧。”
短短两句话,将陈初的脸说的缤纷多彩。
“厌哥……”
陈初有些尴尬,生怕祁厌是被谢霄这个骗子蛊惑,还想挣扎。
“拿出去。”
不怒自威的一句话,终是陆岩先品味过来,上前从他怀里抽出花,全部丢在门外。
“抱歉厌哥,是我和初大意了。”比起陈初,陆岩更会察言观色,也更会说话。
“霄哥,初也是关心厌哥心切,一时间冲撞,你别怪他。”
瞧瞧这番话,听得人就是爽。
秦钰隐去眼里的得意,转过头浅笑:“没关系,都过去了,帮我洗个水果可以吗?”
但出言却凉薄,一个问句,却让人听出了不容拒绝。
他可是没忘,自己第一天跟祁厌见世面的时候,这两个人是怎么讥讽他的。
虽然不痛不痒,但是现在能反击多爽啊。
陆岩一怔,有些惊诧谢霄最近的转变,但还是老老实实接过去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