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突然的示好和宣示主权,一点都不像商漓的作风。
那个少年更喜欢让别人猜他的心思,猜不到只会独自生着闷气不理人,猜对了才勉强会跟你亲近几分,像这种主动表达自己内心的方式,一次没有过。
“你们特么睡了?”
一声暴喝,秦钰没来得及思考,耳膜被震得生疼。
“……”
商漓抬起的头一顿,很快不知所措垂着,快速绞着手指。
无声胜有声,更意味着默认。
宋嘉祺胸膛剧烈起伏,本来还胸有成竹觉得挑拨离间成功的眉眼,此刻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
他暴躁地把脚边一个不明物体踢飞,抓了两把头发。金粉色的发型瞬间乱遭一片,宋嘉祺直犯恶心质问:“陆沅,你他妈是不是饥渴难耐,他一个没长开的小残废,你竟然能看得上他?”
越说越气,他努力遏制攥不住的拳头:“三年前我说你怎么对我无动于衷,还以为你多老实,没想到好这一口,我怎么没发现你癖好这么倒胃口?还是说,你现在随便对着一个什么东西都能发情?”
宋嘉祺都要被自己说笑了,除了脸没有那么骚气,他哪样不比那只会束手束脚的商漓强?
他现在对陆沅的想法就是,曾经被掌控在自己手中一切的人,他不可能松手,自己没得到的,也不会轻而易举丢给别人。
“砰——”
一个不明物体从秦钰眼前飞了出去,快到只能看见一道深色的残影,又“咣当”两声,落地。
满满一瓶水,就那么砸在宋嘉祺脸上,那不算高的鼻梁下,只流出一汩殷红鲜血。
结实的撞击声,宋嘉祺只觉得整张脸火辣的疼痛,他呆滞几秒,伸出手指摸向自己的鼻子。
血色在指尖上晕开,又快速滴落至瓷砖地板。绽开几朵血花,触目又惊心。
“宋哥,哎呦我操!”
“纸纸纸,都特喵的动作快点,”陈晋安吓了一跳,立马边摸兜边催促,拽出几张纸后,放在宋嘉祺手上:“怎么流那么多,止不住了,快仰头。”
一团纸,碰上去就被浸透。
秦钰也是吓了一跳,看向双目怒视,要喷火的商漓。对他的行为大吃一惊,恍惚着,但心里异常舒坦。
他喜欢商漓的性格,即便是被病情所支配,但从不委屈求全的姿态,他向来追崇。
“呵呵……”
宋嘉祺甩开陈晋安的手,自己紧紧捏住鼻子,沉着脸快步走向戒备的秦钰,在他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扯住商漓那宽松短袖的领口,勒着脖子将他薅起。
“你大爷的给我松手,”秦钰被那动作骇住,立马使劲将人推开。
他劲大,不过是片刻就将宋嘉祺那细胳膊掰得快要折了,才逼得人退开。
“陆沅,你真够冷血。行,以后别让我等到你求我的时候。”
里子交代出去了,威逼利诱中面子也没保住,宋嘉祺别提有多想将人拎出去暴打一顿。但他确实从小懒散惯了,没有陆沅经常干活有劲,只能重新捋好自己额前的发,转身要走。
“发生什么了嘉祺,那么的……怒火冲天,谁惹你了?”
出去别的楼层转了一圈的沈岑木和孟阳,刚踏进这一小方天地,还没走几步就见宋嘉祺阴着脸出来,一时间好奇,笑着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