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一个套间外,房门紧闭。
门外围了七八个庄园区的下人,垂首站成两排,一看到秦钰带着商漓上电梯,还没等他说上什么话,一个人推着轮椅就朝他们过来。
“小少爷就由我们照看,你先在外面候着。”
那人年纪不大,但气质老练,说话的时候语气波澜不大,对着商漓才堪堪挤出一些礼貌温和来。
商漓稳当地扶着轮椅坐好,那人推着就要离开,利落的动作让秦钰有些不安。一把将轮椅身扒住,谨慎道:“不好意思,我还是想知道大少爷究竟想做什么?”
那人却看都没看秦钰一眼,用劲往前推了一把,甩开那手,毫无感情回怼:“大少爷吩咐的事情,我们只能有两个选择:听和做。至于其他的,跟你无关就少管那么多。”
笑意在脸上僵住,秦钰无法发作,只能忍着不爽点头。
远远站在几人开外的走廊墙边,秦钰目不转睛盯着那扇薄门后的一举一动。
“大少爷,”那人敲响房门,待门从里面打开,他恭敬垂首不敢抬眼,温顺道:“小少爷按照吩咐给您带来了。”
“知道了,让他滚进来。”
商梧斜躺在床的一侧,缠着纱布的脚搭在坐在床角的顾清安身上。把手中的遥控随意扔在地毯上,不耐道。
商漓紧紧攥着扶手,心中莫名其妙泛起一丝不妙,尤其是对面二人那很难以言说的氛围。他偷偷瞥了一眼商梧,只看到敞开的纽扣衬衫下,深色的伤疤。
眉心一蹙,条件反射看向顾清安,后者的视线毫无顾忌地与他相对,露出一个既温润又礼貌的笑。
“小野种你看什么看,当我死了是吗?”
商梧没错过那对视,眼里的醋意能淹了整个套间。
商漓立马收回视线,撇嘴道歉:“对不起。”
略带闷沉的声音,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明明是道歉却毫无感情,让商梧听得无比难受,他抽回脚,双目重新扫视着商漓,只一眼嗤笑着:“穿的什么东西,针织马甲……下人都比你穿的像个主子,丢不丢人?”
“哦,但我又不是。”商漓也抬眸看他,轻声道。那双深瞳抿唇平视时,尤其像个上位者冷淡疏离。商梧纵使知道这小野种一直是这个死样子,喂不熟。
但视线扎人眼,他还是无可避免地暴起一瞬,怒声道:“商漓,信不信我把你从这二楼扔下去?”
吼声让门外的两排人脑袋又低了低,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顾清安适时来解围,伸手拍了拍商梧的腿,柔声安慰。“好了小梧,你叫小漓来又不是来拌嘴的,距离晚宴正式开场还有半个多小时,别再闹脾气了。”
“……”
商梧瞪着顾清安,但那人丝毫不退让,眼神依旧平静,眸中带笑。
商梧只能深吸口气压下那烦人的怒意,扬了声调看向门外:“你们几个,把准备的礼服给他全部换上,要是让我看到他一点不得体的地方,一个两个全部都滚去看地库。”
地库是指海滨庄园的地下储藏间,虽说没什么不好的,但一般是犯了错或者脑残主动去看着。庄园这边除了宴会主人家几乎不往这边来,但东西材料以及人力资源该有的一点不缺。地库无论死寂都是一样的潮湿阴冷,人为改变不了又懒得费心神,更何况,进去的一年到头根本出不来几次,憋也得憋屈死。那里储藏的也从不是什么生鲜蔬果和金银财宝,至于是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愿意去主动找死。
“明白,大少爷。”一群人立马应声,兵分两路去隔壁的房间准备该要的东西,一时间散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