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蝶语全身哆嗦,颤颤地回话:“我得给我爹妈穿上衣服。”
“唉,我大哥就你一个女儿,我也就你这一个侄女。你要是倒了,我哥能饶得了我?”
王焕树朝老周使眼色,周克涛会意,走过来搀起小姐也劝:“小姐,我带你去二楼睡会,等晚上我叫你。”
王蝶语不依,强撑着要把衣服给穿上。最后,几位都没办法了,王焕树就跟她说好了,穿好了衣服就去睡觉。
等她把寿衣穿好了,老周搀着就上楼去了。卫雪松找了个地坐下,头天的活基本算是完了。
这会他主要是看着那盏长明灯,不然让这油灯灭了,还得招呼进来上香的人。
过了好一会,周克涛回来了,给卫雪松送了点吃食。
他上了香,挨着卫雪松坐下了,两人聊天。
周克涛说小姐不容易,从火场出来后就一直强撑,等警察调查完,把尸体放出来才哭。
还说今天来的这些都是村里的亲戚,是远亲,好多人他都不认识,还得二东家招呼,本家的人还得明儿再来。
卫雪松心想不亏是大家族,光是今天的人就已经了不得了,得亏是前院够大,容得下那么多人。
他想要问问起火的事情,可好几次话都到了嘴边也不好意思开口,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坐了有一个小时,周克涛就忙自己事去了。
这会厅里人不多,主要没有空调,热,没有多少人能坐的住。尸体倒是不用担心,穿好了寿衣就放冰棺里了。
谁都能走,卫雪松不能走,他是白事先生,就得坐这,不然来人上香没人接待。
大中午的犯困,卫雪松有些昏昏沉沉的,看了看周围,那些三姑六婶都已经打起了瞌睡。
起身去添了杯茶水,也是为了动动身子长长精神,可这水壶刚提起来,就听“啪”一声。
卫雪松起初没在意,耳边却又传来“啪”的一声,这会他听得真真的。
什么声音?心里不解,就把水壶放下了,抬头朝案桌那方向看,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
这一看,卫雪松直打冷颤,案桌上放着的遗像倒了,而且是面朝下,就像是有人故意给按下了。
从小见鬼,诡异的事情卫雪松见多了,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扭头就朝那两具尸体看去。
不过他忘记自己的阴阳眼已经没了,只看见冰棺外头起了一层水雾,看不清里头是什么情况。
“不会吧。”卫雪松小声嘀咕,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就走了过去。
要说怕,其实也就是最初那一阵,等回过神也就不怕了。
因为不是一般人啊,当年能和鬼聊一宿,这点事能吓得住他嘛。
更可况,夏日午后,烈日当头,是阳气最足的时候,哪个鬼缺心眼了这会出来。
走到了案桌前,卫雪松先是点了三根香,转身朝两位拜了拜,口中轻声念叨:“两位,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我就一白事先生,你们要是冤屈,下了地府自有阎王爷给你们伸冤。”
说完,转身又朝案桌拜了拜,这才插上香,伸手扶起了遗像。
遗像一立起来,卫雪松从那镜面看见自己身后站了两个人,全身焦黑,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