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明天有什么区别……真是的,你每次都……我头都大了。我一定要让你吃掉。”
利姆露一脸不爽地嘟囔着,啪地一声弹了个响指。
无表情的分身微微弯下膝盖。
“……嗯?”
分身将手臂绕过佩斯特的肩膀,——佩斯特感到一阵漂浮感……短短几秒钟的愣神。
以前,佩斯特的精神体受到严重损伤,逃到亚空间,当佩斯特回来时,正是在这间执务馆的利姆露的桌子上。当时佩斯特被自己的沙埋住了,所以连桌子一起“风化”掉,把沙收回来后,又老老实实地把它恢复原状……分身轻轻地把佩斯特放在那张桌子旁的床上,双手撑在一边,低头看着佩斯特。
“哎……啊……?”
佩斯特的身体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
分身的表情平静如水,动作冷静而毫无迟疑,这让佩斯特的现实感都变得扭曲了。
“其实,这样看起来,好像我在欺负你啊,真不好意思。”
利姆露随后跟了过来,坐在床边。
他的本体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过,你风化掉我的时候,每次都这样哦。”
“!?那……那怎么可能!我可从来没抱过利姆露……!”
“我不是说这个……而是你对我的态度,总是特别小心翼翼的……你这是无意识的吧?”
利姆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重新盘腿坐下,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恶作剧一样,天真地笑了起来。
“对了……你碰到的东西都会溶解,对吧?”
随着利姆露的话音落下,分身压了下来。
覆盖在佩斯特身上的身体和手臂,带着恰到好处的重量压向佩斯特,伸过来的手抚摸着佩斯特的头。
佩斯特的“万象衰灭”发动条件是“捕捉”到对方,而其中“接触”是最为可靠的捕捉方式。只要佩斯特的沙质身体接触到对方,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将其溶解。
利姆露在佩斯特僵硬的身边笑着。
“怎么样?想风化掉了没?”
“呃……嗯……”
“(冷静,不要着急,冷静……)”
佩斯特告诉自己。
在这个阶段,“风化欲求”还不会出现,暂时还安全,只要还没有溶解……
突然,一种熟悉的冲动在佩斯特的内心深处隐隐作痛,感到一阵眩晕。
“(怎、怎么会……!?)”
佩斯特的“风化欲求”源于沙怪的渴望与沙“融合”的本能。只有当佩斯特真正将某物“风化”时,才会产生那种“想要合为一体”的冲动,并且会让人觉得“还不够”,这是一种令人烦恼的渴望。
然而,为什么在佩斯特真正“风化”之前,它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这种冲动越来越难以抑制,越来越糟糕了……!
同时,佩斯特体内的“干旱之王”也在蠢蠢欲动。
它察觉到佩斯特正在使用“万象衰灭”,意识到可以将利姆露溶解,进而与他的沙“融合”……
自从进化为终极能力后,“干旱之王”就变得更加敏感,总是试图轻易地挣脱束缚。然而,现在并不是它出来的时候……
“(普罗米修斯,“沙咒缚”呢?!不能抑制我的冲动吗……?!)”
『……不行。“沙咒缚”需要复合技能执行,而其中一项就是终极能力“干旱之王”。当“干旱之王”处于不稳定状态时,精细的控制将变得困难。』
“(啊啊啊……!?在这种关键时刻,“沙咒缚”的弱点暴露出来了?!“沙咒缚”需要“干旱之王”,但“干旱之王”又如此不稳定,这只会增加失控的风险。)”
普罗米修斯虽然同时使用了“精神介入”和“操控魔王支配”来压制,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佩斯特的体内,“万象衰灭”的气息越来越强烈,仿佛随时都会溢出。
一种令人不安的期待感在佩斯特的脑海中蔓延开来。
“(不行,住手,忍耐,忍耐……等等?不对?现在忍耐有什么用呢?)”
“(对了,应该是反过来才对吧?与其在这里苦苦忍耐,不如干脆速战速决……用“万象衰灭”瞬间吃掉分身,然后忍耐到恢复为止——)”
突然,分身的力量松懈了,原本伏在佩斯特肩上的头抬了起来。
佩斯特被金色的瞳孔凝视着,无法移开视线。
“……佩斯特,你啊……”
视野之外,利姆露的声音把佩斯特唤回现实。
“你是不是……其实很想风化我?”
“……!”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击中,佩斯特陷入了更深的慌乱。
“(为什么,为什么利姆露会这么说?不对,我不是,这怎么可能,但……)”
“利姆……露……”
是肯定?是否定?
佩斯特的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啊啊,“干旱之王”又开始喧闹了——
“……再多,摸摸……”
最终,佩斯特只能虚弱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坐在床边的利姆露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困惑,然后向分身下达了指示。
“那……这样可以吗?”
“嗯……”
分身再次开始抚摸佩斯特的头,佩斯特忍不住微微颤抖。
沙质身体无论在哪里被触摸,无论是头部还是头发,都感觉很好。
触摸到猎物,捕捉它,溶解它,然后风化它——这种自私的期待化作快感在佩斯特的身体中蔓延。
利姆露似乎觉得光是抚摸头部有些无聊,偶尔会用指尖梳理佩斯特的头发,或者用手指的背面轻轻抚摸佩斯特的脸颊……
“……啊,利姆露……够了,谢谢……”
“你还好吧?”
“嗯……”
佩斯特迷迷糊糊地看着利姆露。
“那……我开始风化了哦?”
“不是说了吗,你每次都这样。”
利姆露平静地说着,佩斯特忍不住想笑。
他似乎有点期待被佩斯特风化掉,不过利姆露就是这么温柔。
“干旱之王”已经做出了反应——答案早已注定。
佩斯特的灵魂深处扎根的技能,是无法欺骗的。
“干旱之王”只是在回应佩斯特想要风化利姆露的渴望……没错,佩斯特确实是一个渴望风化利姆露和所有人、无法改变的怪物。
但没关系,现在至少还能分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利姆露已经允许了……
佩斯特伸出双臂,抱住分身。
佩斯特压抑着“干旱之王”直到最后一刻,然后释放了它,风化掉了利姆露的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