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这衣服……难不成是进口的?能穿上这身衣服,还用去采药?”
“你要是不愿意说可以不说,干嘛骗人呢?”
“怕不是资本家家里的大少爷吧?”
“我看有点像,你看他白白净净的样子,那衣服还有专门的帽子,我在学校里只见过几位留过洋的教授,他们有一套带帽子的衣服,那宝贝的和什么一样,说是什么登山服,好几十美金一件呢……”
“不会吧,我看他应该是个练家子,刚才他可是一下子把人给提起来了呢!一般人哪有这种力量?”
“练家子怎么了,穷文富武,练武的家里有钱!”
“……”
方平安都快疯了,老子就回答了一句实话,你们至于这样叽叽喳喳的吗?
还是说自己这羽绒服太超前了,跟大家格格不入?
还有——你们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我就不说啥了,要议论能不能声音小一点?
不愧为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保密你们都做不到啊。
再踏马让他们议论下去,自己都会被说成特务了,这不行。
他稍微忍了忍怒火,从书包里拿出来自己的“资料”。
“我是有病…脑瘫…这次就是去东北挖人参的…这是我的病历和医院证明。”
“这是我的户口本和介绍信…看清楚了…我是农民——贫农。”
“还有我这衣服…里面是自己收集来的鹅绒鸭绒…外面是劳保工服的麻布给缝制的…自己设计邻居给缝制的…可不是什么进口货。”
几张纸摆在小桌子上,上面的红印章真真儿的,做不得假。
这时先前议论他的几位大学生也有点脸红,不敢吱声了。
“还有…你们都是大学生…按理来说文化水平觉悟都比我这初中毕业的农民要高…还要去消灭三大差别。”
“可你们现在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衣服穿的好点就不能是自己做的啊?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配得上大学生这三个字吗?”方平安也没惯着他们,差点就没有直骂他们狗眼看人低了。
老子一不偷二不抢?穿好点咋滴了?
这时雀斑小圆脸以及先前几位说衣服还有资本家大少爷的学生,都低下头脸红了。
对哦,说着要去消灭三大差别,结果呢,他们自己看人就分三六九等。
而这个时候,有一位戴着眼镜儿,像是班长一样的学生站了起来。
“方同……方同志,我先代我的同学们跟你道个歉,你说的对,不能戴有色眼镜看人。”
“但你的语气——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你对大学生有什么不满吗?”
先礼后兵,这人的话也没毛病,一方面做到了礼数,一方面又在为他的同学们找回面子。
顺势抬高自己的身份,在他看来,方平安脾气这么暴躁纯粹是因为没有继续读书造成的自卑。
按理来说方平安这个时候打个哈哈这事儿就完了,但他是谁啊?
能惯着这些大学生?
“我是有意见啊…咋的啊?哦…你们是大学生…了不起啊…我就不能有意见了?难不成你们是什么特权阶级?伟人说的人人平等在你们大学生身上不适用还是怎么了?来你跟我仔细说说。”
“不是……我,我没有说……”那班长也是愣了,我就说了两句话,你怎么和个火药桶一样说炸就炸啊?
你吃枪药了?
你有病啊?
“我踏马无缘无故挤了20分钟才上的车…无缘无故刚刚还有个不开眼的占我位置…无缘无故被你们同学搭讪…无缘无故说了实话还被你们说成资本家的傻儿子——”
“这到哈尔滨还有30个小时啊?你们唱歌聊天声音能不能小点?这是公共场合啊…别影响他人好不好?”
“我也好其他乘客也好,不是人人都和你们一样这么有精力…我要休息啊!”
“你说我对你们有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