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时期9成9都是自愿去上山下乡,同学们之间也没有太多的算计,那种顶替被逼下乡的几乎也没有,相对来说好交流一些,要是到了大风期间……方平安说这话可要被拉出去批斗了。
他最烦的就是那种“我这是为了你好”“这是美德所以要遵守”,他人觉得好的东西,就一定要强加到你的身上——尼玛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之后的行程也就相对安静了一点,倒是大学生那边开了一个小型研讨会——最后踏马都扯到“人性本善”与“人性本恶”的命题上去了——孟子荀子?
这不是四旧吗?
哦,大风时间还没到?那没事儿。
方平安没说话,听着他们辩论,再插嘴的话,怕是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化了。
不过“自私冷血”这个标签,已经贴在了方平安的头上,他也无所谓,这样反倒方便一些。
下午4点到了哈尔滨火车站,这边去年3月份才拆除新建的,两边的候车室(两翼配楼)已经建的差不多了,但是主楼还没有盖,因为三年自然灾害的关系,国家经济陷入了困难,所以主楼也就停止了建设。
这也是“哈尔滨一大怪,候车室两边盖”,据说主楼空缺了28年。
大家伙在这儿转了火车,又坐了6个小时才到了赵光站下车,已经晚上11点了,无奈,只好坐在候车室里挤着眯了一晚上的觉,人多所以候车室的温度还好,工作人员还给他们提供了炉子和热水,倒也坚持的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9点半的时候,就有牛车来接他们了。他们这一批有12人,牛车上坐不下去,便只好把行李放上去,大家跟着走。毕竟这年头,牛可是农场公社乡里的宝贝,人可以累着,但牛不行!
能帮你们运下东西已经算是够重视的了。
天寒地冻,这边已经下过雪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一般来说黑龙江省暴雪量和暴雪日数在季节转换的10月和次年3月最多,天空飘着雪花但不怎么大,室外温度差不多零下15度左右,真算的上是天寒地冻了。
一出来徐晓慧等女孩子就在那里冷的哈气跺脚,棉衣棉裤完全不管用啊。
而赶牛车的大爷狗皮帽子貂毛皮衣全副武装,叼着旱烟在那皱着眉头不住的嘀咕着:“大冷天跑来上山下乡,也没地给你们耕啊?这个时候跑来干啥?这群学生娃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添乱吗?”
“哦,那边还有一个穿的那么单薄的?喂,学生娃,你穿这么少?你棉衣呢?”
大爷冲着方平安叫道。
方平安挎着包背着一个包裹走了过去:“大爷…我不冷…我跟他们不是一批的…我是来这边采药的。”
“啥?你就穿这么点还不冷?”大爷惊讶了,方平安这身装扮,比他们秋天穿的都少啊。
方平安直接把袖子递过去让大爷也摸了摸,大爷也是很惊讶:“这啥料子啊?比我们穿貂都暖和!”
“鸭绒鹅绒做的内胆…保暖轻便。”
“这玩意儿好,这玩意儿好!四九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衣服都这么高级!”大爷眼馋地赞叹了几句,能不好吗?火车上就因为这个劫匪才盯上他的。
“那娃娃们,都到齐了吧?到齐了我们就走了,还得赶路三四个小时呢!”大爷吆喝道,至于方平安是来采药还是来下乡的,他无所谓,到了地方找农场领导就行。
“啊?三四个小时?”女学生们都惊呆了,天寒地冻的要走这么久?
“不然呢,还有近30公里的路,都跟上啊。”
大爷说着就扬起了鞭子,大学生们也只好陆续跟上,而方平安则是呆在原地不动。
班长上去问了问:“方同志,你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跟我们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