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手下人走远,城楼下那位归德大尉的耐心都快要磨没了的时候,二当家的这才抱拳朗声说道:“哎呀呀,下官不知竟然是归德将军当面,实在是有失远迎”
本来二当家的还想再说几句客套话好拖延下时间,谁知直接就被那大汉打断了吼道:“行了,你们的就爱放些酸屁,赶快给本将开门,拖拖拉拉的,什么事儿能办成!”
这位归德大尉其实正在气头上呢,换了往常也没有这么粗鲁,谁让他一路上为了追那女子,手底下的弟兄死伤不少,烦闷的紧。
抬起右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冷汗,二当家的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喊了一声打开城门。
跟着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城门不要开的太快,能多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骑在高头大马上,在城门前左右逡巡着,等到城门好不容易打开,大汉一溜烟的就冲了进去,身后众骑兵紧随其后。
待入了城之后,二当家匆匆迎了上来,先是一礼到底,直起腰来还不等他回话,便听归德大尉道:“你就是武陵县县令?”
“正是下官。”二当家的在落草之前,好歹也读过些书,所以假装个县令还是勉强能行。
之后也不二话,直接将一行人安排去了县衙,尽量不要与城中人接触。
至于那个一身匪气,还有些莽撞的大当家,自然是让他冒充起了一县掌兵的县备,同时还做好了第二手准备。
那便是只要这些将士发现不妙,产生什么异动,就只能瓮中捉鳖,将这些人尽数杀死在城里。
就以二当家的摔角为号,他怀里揣了一个易碎的玉角,只要落地,埋伏在县衙各处的山贼,便会一窝蜂的冲进来,将众将士剁碎。
至于杀了人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说吧。
这就是二当家灵机一动想到的办法,这些人不可能认识武陵县的官员。
而这些人好像的确不如那两侠士机敏,并没有发现城中的异常,等见了那个一脸胡须的县备大人之后,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应该算是蒙混过去了,二当家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待两相交谈完了以后,这位归德大尉拒绝了他们接风洗尘的美意,直接切入了正题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位姑娘”
之后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将秦可依的情况大致描绘的一番,却是听的两位当家一头雾水。
因为对这样一位姑娘,他两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而先前在那家客栈的小头目也已经死了。
不过看来这事对这些人非常重要,为了尽快将这些瘟神送走,二当家立即下令,让手下人去收集消息。
动作很快,没有让几人等的太久,便有先前见过这姑娘的人想了起来,就是跟着那两个侠士冲出城去的姑娘。
“来了来了消息来了。”二当家急匆匆的跑到偏房,朝坐立不安的归德大尉说道。
屋子不算大,方桌上还泡了几杯茶,不过动也没动过一口,依旧徐徐的冒着热气。除开这大尉之外,其余的还有些他的亲兵都在屋子里等着,
“那女人骑一匹快马从西城门离开了。”
“哦?西城门?就是咱们刚才来时的那个城门?”大汉神情一动,二当家点头应是,紧跟着大汉又问道:“可曾看见出了城门之后又往哪儿去了?”
“西,还是西,看那方向大概是上林道吧。”二当家的思索了一下,认真回答道。
谁知这将军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瞪着一双牛眼就冲了上来,一把擒住二当家的衣领怒道:“你胡说!怎么可能是西,这绝对不可能。”
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秦可依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么会再回去?他觉得这县官为了敷衍他而说了谎话。
文人的花花肠子多,他最讨厌被欺骗。
没过多大一会儿,埋伏在屋子外的大当家还有一众山贼,便听见屋子里的那位将军和他们二当家的吵闹起来,间或还夹杂着什么你胡说,你说谎之类的话语。
“糟糕了大当家的,二当家被对方拆穿了,咱们只能和这些丘拼了。”一个手下人俯在大当家的耳边,一脸着急的小声说道。
“不急,咱们再听听看。”大当家的倒是显得比较沉着。
只不过此话刚刚说完,就听屋子里响起啪的一声脆响,那是玉角落地的声儿。
这一下大当家的再不犹豫,豁然从草丛后站起身来,高举手中弯刀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兄弟们给我上,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语罢,众人就朝着屋里冲了进去。
当门被从外面撞开的那一瞬间,举着弯刀的众人,只看见归德大尉右手还攥着二当家的胸前衣服,但二当家的却是神情一脸呆滞的看着地板。
地板上躺了一地的碎玉片,那是他与这将军推嚷之间,不慎从衣袋里滑落的玉角,可不是他主动摔碎的啊!
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看着为首的大当家,还有已经将小屋包围起来的众山贼,二当家仰头望天叹息一声,简直欲哭无泪。
怎就弄巧成拙到如此境地了,将军也由于诧异之下,已经松开了手指,二当家趁机往后退去。
眼下这种情况已经没了第二种选择,也不可能解释的清楚,二当家的淡淡说了一句:“动手吧。”
在城中埋伏已久的山贼,直接与归德大尉等人动起手来。
有心算无心,还是偷袭的情况,注定了一开始这些山贼便占了上风。
就在归德大尉都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不知从何处响起一个声音:“你们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