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男子进屋之后,郑东西也没在外面继续坐着,跟着也走进屋中,并且避免被人打扰,还将门也给关上了。
又小跑着到了前台,从一旁提溜着一个水壶两个瓷杯过来,给来人满上一杯之后递了过去。
后者接过茶杯,低头看了一眼也不喝,只是捏在手心轻轻旋着。
四下打量着客栈的环境,心头想着别的事情。
看对方这模样,郑东西顿时起了疑心,这也不像是那位曹账房啊,后者在客栈待了这么多年,不会一来就露出这副模样不。
转而郑东西又想到,或许对方是外出的久了?想看看走这些年,客栈有无什么大的变化。
想到这儿,郑东西于是开口试探着问道:“常听掌柜的说起您,想不到来的这么快呢。”
“哦?都说我什么?”男子闻言回过神来,一撩自己后袍,在木凳上坐下后抬头看着郑东西的眼睛道。
殊不知,就因男子回这话,郑东西心里疑虑又深三分。
继而不动声色又问道:“啊,倒也不是什么,就说您做饭炒菜,煎煮闷炖那都是一把好手,如今客栈没法开火,现您来了可就好了。”
对于郑东西的话,来人面上有些古怪的干笑两声,既不应声也未否认。
如是顿了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在其刚要开口的时候,只见郑东西变了神色,一脸严肃的站起身来,双目牢牢的看着来人脸庞,道:
“你不是曹账房,阁下是谁,还请如实说来。”
男子闻声一愣,继而哈哈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自然不是他,我也不姓曹,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郑东西警惕神色不减,双眼一眯沉声问道。
“丹橘。”男子微微颔首,轻轻吐出两个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叫这个名儿,脑海里暗自浮现出那丫头的身影。
嘴里咂摸着,时间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那丫头是长高了没有。
听见这两字,郑东西瞬间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是谁,毕竟丹橘的身份在整个客栈中,他们几人之间,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心头一惊,面部稍稍变色,转而恢复正常斩钉截铁的道:“整个客栈唯我一人,没有你要找的人,阁下若是住宿我欢迎,若是找人,还请别处去吧。”
“不然,我给您指点一个明处,离了客栈,往街角转去直行一段距离,便能看见咱晴川县新的衙门口了,去那投案打听一下。”
“恕不远送了。”郑东西皮笑肉不笑的说完最后几个字,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那转身,背朝男子的一瞬,郑东西心思急转,开始思索着来人到底是魔门当中的哪一位。
瞧这年纪也是不小了,想来也得是当年魔门残余下来的某位长老。
想不到那些高门大派,无论是佛门还是魔门,亦或是剑阙山庄等等,都还有不少的高手顺利跳过一劫。
至于来人找丹橘是为了什么,他郑东西所知有限,想不太明白,但稍微揣测一二,能琢磨出一个大致的方向。
无非是现在魔门想要复兴,正值用人之际,岂能放走丹橘这么一位圣女。
且不说其在魔门的身份和地位,就只是其具备的实力,便难能可贵,兼且还这么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
说不得魔门中兴再起,都要着落在其身上了。
不过走出几步,郑东西突然有些纳闷,怎么背后没动静了,对方来势不小,总不能真是被自己三言两语就给吓退了吧。
正这么想着,郑东西猛的扭头,就看见那男人正站在自己身边,眼神略微有些深邃的看着楼上方向。
“还不走?!”郑东西下意识的就后退了半步,与之拉开距离,开口说道,就连音调也高了起来。
“走,我要往哪儿走?人都没找着,我是不会走的。”男子说完看着郑东西露出一个微笑,又道:“至于怎么找,那是我的事,就不需要你多操心了。”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便见这男子已经走到了后院门前,一个闪身已消失于门后。
“嘿,我这暴脾气,还说不听了怎么着。”郑东西嘴上说着,撸起袖子就往前走去。
现在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看对方这和颜悦色的模样,丝毫不像是魔门中人啊。
在他的记忆力,当年的那些魔门中人,虽说也极少有嗜血好杀之人,但也大多是些脾性古怪之人。
要不就是一脸冷冰冰的,好像搁谁都欠了他两三个铜板似的。
但话说回来,若不是魔门中人,那又是谁会想要找丹橘呢?
远山上的晚霞红橙二色,像那无形的推手将其缓缓拉开,不断的替换着白昼。
四野风沙之下,一行快马加鞭风尘而去,若能仔细观瞧,当发现竟是当先一驴。
速度极快,甩开身后几匹快马好几个身位。
不出多大一会儿,那头驴在一处山脚前停了下来。
仰头望着远处,刘元抬起右手,示意身旁的人停下,轻声开口说道:“冬竹,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是的啊掌柜的,咱们现在应该是已经站在西南道的地界了,至于师门的话,往那个方向再有两三天的样子也就到了。”
冬竹说完,还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伸出食指往那方向指着。
“还有别的路吗,哪怕是绕路一段也行。”刘元面上的表情依旧有些凝重,紧接着如是问道。
“唔,绕路的话,那就还有,恐会要七八天了。”冬竹思索着回答道。
“好,就那条路,七八天也行。”刘元点了点头,七八天倒是可以接受,并不是什么半月一月。
再次上路的时候丹橘姐妹两都没有多问什么原因,听掌柜的就行了。
只有刘关张仿佛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也没有开口多言,以裴蛟的聪慧自然也发现了。
但她按压不住好奇的,有什么说什么,也没必要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