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合十在胸前,做讨饶状,道:“我有罪我错了,先前是小的有眼无珠,就放我走了吧。”
抬起头来,面露出一张泪眼模糊的大叔面孔。
说实在的,即使刘元不知道二公子长什么样,也实在是无法将这张脸与夏家二公子,那位一身绫罗绸缎,养尊处优的二公子联系在一起。
但像不像的,已经不重要了。而对方竟然能直接跪下,也称的上一句能屈能伸了,也是刘元没想到的。
刘元笑眯了眼看着这位问道:“这大晚上的,我若真是认错了人,那您能解释下,为何从狗洞里出来吗。”
说完刘元还回头看了看身后,又道:“怎么,从这地方是好逃跑吗?”
“哎呀呀,大侠您这可是冤枉在下了,这屋子本就是我的,只是忘记带钥匙了,迫不得已才从宅院下的狗洞里钻进来。”大叔开口连着解释道。
“那附近听声就怪吓人的,住着也不安全,这不没得办法,才冒险跑到这处屋子来嘛。”借口自然是提前就想好了的,此时说来也算是天衣无缝。
跟着又加了一句:“我钻自己家屋子的狗洞,难看是难看了一点儿,可不犯法吧。”眼神泪光隐隐,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元。
“那自然是不犯法的,一点错也没有。”刘元依旧不急不缓的,摇了摇头又问道:“你既然能在这儿附近,拥有几处宅院,相比是有点身家的,怎的穿着如此寒酸?”
“大侠您这高来高去的,可不知道咱们小老百姓的辛苦,常言道财不露白,哪里敢那么招摇,而且小的我一向也是节俭惯了的人。”
说着说着,大叔又哭了起来,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心酸事一般。
“你真不是那夏家的二公子?”刘元再次问道。
“哎哟我的老天爷嘞,小的小老百姓一个,哪儿知道这公子那公子的,你瞅瞅我这样,怎么着也不像啊大侠。”说着大叔还站起身来,展开双臂抖了两下。
“从始至终,小的就在听您说什么公子,小的一点也没听明白,哪儿有那福分,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公子。”
还别说,就二公子现在的妆容,还真挺像个遇到很多事的沧桑男子。
所有问题都回答完了之后,他自觉得自己没有一点问题,于是抬头害怕的看着刘元道:“大侠若是没有疑惑了,可放小的离开了吗?”
只可惜,一切都是他自以为罢了,他眼神一直盯着这个男人,并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裴蛟那脸上强忍笑意的模样。
刘元脸上的表情一收,冷冷的摇了摇头道:“不行。”
话音刚落,也不等对方再多加辩解,只见裴蛟手里拿了一个小瓶子,走上前一步。
在二公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劈头盖脸的就泼了上去,跟着手指迅速的在对方脸颊上连拍两下。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原先还略显饱满的脸颊,迅速的凹了下去,花里胡哨的东西在脸上抹的到处都是。
原先的沧桑大叔,一转眼就变成了清秀的少爷样子,当然,脸上的痕迹让他显得还是有些狼狈。
“在你祖宗面前,玩这些小把戏,有什么用?”裴蛟脸上的笑容终于忍不住了,笑的像个恶魔一般,一边笑还一边朝二公子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
没有一点错,二公子所有的回答都很好,假如两人真的只是怀疑的话,便已经被二公子骗过去了。
可就是在怀疑的基础上,裴蛟先前与其几个照面的功夫,便识破了对方是易了容的。
易容加上又有上面那么多的疑点,便不是怀疑了,直接认定了,此人就是他们找了许久的夏家老二。
早在之前那短街的时候,裴蛟便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刘元,两人并没有当场就发作,毕竟那位大公子还在。
二人的目的是帮一把夏玲玲,可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等到大公子离开之后,两人迅速的追上了提前逃走的那大叔,并且有了后面这一幕幕的事情。
至于之所以前面还要问那许多的问题,看着对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一瓢冷水浇下去。
前功尽弃,心凉如水,才发现自己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岂不是很舒服?刘元不无恶意的想着。
羞辱,耻辱,羞恼的情绪,一瞬间从心底产生更是直冲脑门,二公子想到自己先前的模样,一时间脸胀的犹如猪肝一般。
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二公子也只有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一个转身就朝墙顶上翻过去。
他还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即使是已经十分的渺茫了。
毕竟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同时夏季明也搞不清楚这两人到底是代表的哪一方势力,但不管是哪方势力,总归对他不是好事。
至于对他先前的羞辱,等他逃出生天之后,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然而,还没跑出这个街道,等到二公子落地的时候,已经前后都被堵住了。
刘元与裴蛟一前一后的将其夹在中间,微微歪头看着他道:“跑,还跑?”
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
“是幻觉!”几个清风卫的高手,虽然实力相互之间都到差不差的,但个别的精神或者修为上,总要高一点的,就有人迅速反应过来。
说话那人当即一挥手,用内力震散了不知何处的敌人布下的气场。
等到身边几个人都回过神来的时候,再往头顶方向看去,原来不过是一顶斗笠罢了。
可刚放下去的心,一瞬间又提了上来。对方既然只是一顶斗笠,就有如此水平,其本人又该是如何了得?
当众人刚刚想到这儿的时候,再去看那黑衣光头,却发现后者的神情比起他们来说,竟还要凝重几分。
难不成,这不明的敌人,不是与这黑衣人一伙的?
想到这儿,先前开口的那位又说话了,高声喊了起来:“不知是哪里来的朋友,请给我西岭夏家一个薄面,就此离去吧。”
声音回荡着,几人的眼神也在附近逡巡,想要找到那人的声音。
可望了半天,再回过头来时,才悚然一惊的发现,一个一身布衣的老和尚站在中间,头顶正戴着那飘落下来的斗笠。
微微垂首说道:“也给老衲一个薄面,这人我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