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吃痛,他抬起双手,架住凶狠男人正在向下瞄的枪口。
“呼……”
他深吸一口气,耳朵嗡嗡作响,左耳已经完全失去听力。
只要活着,都是值得的,耳朵回到大院自然就会恢复。
他抬头看向那名凶恶男人。
“谈谈?”
“那边给你们开了什么条件,我们能给更多。”
那声音很熟悉的船员也大声喊道:
“二哥!”
“听听他说的话吧!跟我一起回去!”
“求你了……哥。”
那凶狠男人无视掉同伴哀求,只是不屑地对着许寒山笑道:
“嘿……娃子,和我谈条件,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
“我在混社会时,你还在吃奶呢。”
“下去再和我谈条件吧。”
他找回平衡,一脚踹向许寒山侧腰!
枪口再度对准许寒山。
这一次,他避不开了。
砰!
吴谦几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死去的人……不是许寒山。
上一秒还在狞笑的凶狠男人,双膝跪地,脸上尽是一片不敢置信的表情,前额一个拳头大血洞,血浆和脑浆向外汩汩流淌。
“老……三……”
凶狠男人死不瞑目。
他身后那名船员,看着眼前失去生息的尸体,眼神痛苦,泪流满面。
“二哥……我们不能再错了。”
“这艘船谁都能来,但不是谁都能走……”
正是和几人见过两面的二副!
二副流泪掀开桌布,包裹住地上尸体。
他扔下手中的枪,看向众人。
“地上的,是我二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兄弟都亲。我们四人,初中毕业后就没再读,辍学去了市里。”
“二三十年前,社会上乱,可机会也多,哥几个一边在档子里地头蛇手下做事,一边自己偷偷摸摸做些小生意,倒也算混的还行。”
“后来,社会治安好了,兄弟们也各自成了家,就离开市里,分开做各自生意去了。虽然聚少离多,但兄弟情谊还在,大家还是一家人。”
说到这,他像是回忆起什么,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唉,还是联系太少了……如果我平时能空出时间,多给他们打几个电话,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十天前,十天前!”
“大哥给我们兄弟三个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里他哭了很久,说自己做生意失败了,欠下一屁股债,要去海上躲一阵,希望我们几个兄弟陪陪他,散散心。”
“我们三个就千里迢迢来了船上。后面才知道,大哥根本就不是做生意失败,而是赌博欠了大几百万债!房子没了,车子没了,老婆孩子也走了……”
“大哥什么都没和我们说,可能,早就不把我们当兄弟了吧。”
“来到船上第一天,我和二哥四弟到处吃喝玩乐,可总是见不到大哥……偶尔见到他,他一脸喜气洋洋红光满面样子,我们也就不多问,随他去了,开心就好嘛。”
“第二天,大哥再没出现。”
“第三天,船上传来一声枪响,那时候……什么都晚了。大哥杀了人。”
“杀人后,大哥和我们摊牌。早在上船前,他就计划好了一切。”
“他在赌场和熟人碰头,里应外合出千杀猪。大哥脑子是我们几个人里最好使的,上船前,就做了两手准备,一手是赌场内应,一手是仓管内应。”
“早在上船前,他就把几把枪放在了随船货物里,为的就是一旦出千被发现,能迅速控制整艘船……”
“本来……我还想跟着你们一起回去的。我知道,你们和我们不一样。”
“回不了头了……算了。”
他掏出枪,对准自己脑袋。
啪!
又是一具尸体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