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妾君看到林宥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行礼。
“林主君。”
林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声问:“阿姊从来不去你房里,你不惶恐吗?”
妾君笑着摇头,眼神宁静。
“以我的身份,是万万够不上小姐的,更别说我已经失了清白……已经没有资格被明媒正娶,更何况,小姐待我很好,我虽是妾君,却从下人变成了主子,从此衣食无忧,这还不够吗。”
他眼里流露出几分情愫,“再者,小姐身边莺莺燕燕数不胜数,我能陪在她身边红袖添香,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林宥离开此处,心不在焉地想了很久。
或许,是他贪心了。
他这副身子,哪会有女子不嫌弃?
可殿下对他温柔宠爱并不作假,殿下可能心有芥蒂,跨不了心里那一关,也是正常。
或许,他不应该奢求太多。
这天后,林宥再也不想那些事,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着。
转眼就到了楚流徽和程自初成婚那日。
皇女和将军之子的婚礼,自然准备的格外盛大,不过有前面格夏和林宥成婚的盛况做对比,他们的婚礼就显得寡淡无味。
程自初跨火盆的时候,想起格夏是抱着林宥入府的,也根本没有跨火盆。
跨过火盆的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热浪,像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
他一个新时代成功男性,来到这破地方,居然还要跨火盆,这是在打他的脸!
那个林宥真是好命!
程自初不知不觉中,对这场婚礼,对楚流徽,都有了诸多怨言。
小竹幸灾乐祸,“不知道主君有没有听到,今天去参加婚宴的宾客,都在讨论之前主君的婚宴,人人都羡慕主君,能有殿下这么好的妻主,还从来没有男子成婚的时候是骑着马,被抱着进门的,能够得到殿下如此深情对待,主君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如今林宥成了全京城未婚男子羡慕的对象。
林宥努力弯起唇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心里满满当当的苦涩。
若是让人知道,他到如今还没有和殿下洞房。
恐怕那些羡慕的声音,都会变成嘲讽。
格夏从外面回来,便看到少年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走近了,发现他眼圈泛红,映着白皙的脸,又可爱又可怜。
格夏顿了顿,走过去,挑起他的下巴,“谁欺负你了?”
林宥用力眨了眨眼睛,强颜欢笑,“有东西进眼睛里了……再说,谁敢欺负我?”
格夏看着他不说话。
林宥站起身,“今天布料坊那边新进了一批布料,我想去看看。”
“我陪你。”
“不用,殿下有正经事要忙,哪能一直陪着我。”
格夏相比起其他皇女,平时还是挺闲的,大部分时间都陪着林宥。
林宥已经听到些闲话,说格夏沉迷温柔乡,不堪大用。
而且,他也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林宥成婚后闲来无事,便开始动手做一些刺绣花样,逐渐格夏衣服里的绣花就不再借他人手。
都是林宥亲自为她绣。
他也喜欢在她的衣服上一些边边角角,绣下自己的专属印记,就好像代表,这个人就是永远属于他的。
老板带着林宥看布料针线,林宥却兴致缺缺,没有什么喜欢的。
都很普通。
老板瞥了他一眼,笑道:“后院还有一些好货,平时都不轻易拿出来的,林主君是我们这里常客,如果换做别人,见都见不到。”
林宥便道:“那带我去看看吧。”
“好嘞。”
老板带着林宥去了后院。
小路弯弯绕绕,越走越偏僻。
最后穿过一座小桥,尽头是一个四面挂帘的凉亭,隐约看到人影在其中。
林宥正疑惑不解。
老板突然停下,“林主君在这稍等片刻,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情没办,一会儿就来。”
他转身就走,林宥叫都叫不住。
等反应过来,他意识不对,立刻保持警惕,转头就走。
可下一秒,身后一道声音把他叫住。
“美人儿走这么快,不和本家主叙叙旧?”
林宥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如受惊的猫一般,浑身都僵硬起来。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子,也是当今的皇商,曾经楚流徽带他去参加一个酒局,为了笼络这位皇商,他陪她喝了不少酒。
途中这女人一直对他动手动脚,把他恶心坏了。
不过他们也只有那一次见面而已。
林宥笑容勉强,“不知家主特地引我前来,是有何事?若是关于七殿下,那我一无所知,我现在是皇殿下的人……”
林宥在警告他,他如今的身份,想要对他做什么,还要掂量掂量。
可有的人色欲熏心,根本就是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