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的店主早就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哪里都不见人影。
晏华星想扯住顾禾月的衣袖,让他冷静下来。
但在靠近他的时候,猝不及防被刺痛了一下。
他轻呼出声,顾禾月顿时收回了全部的能力。
顾禾月单膝跪在他身前,颤着声音说:“……对不起。”
“顾禾月,看着我。”晏华星抬起他的下巴,让他可以注视自己的眼睛。
顾禾月眼神触动,满是不忍。
“我并非赴死,这是我做出的不会后悔的决定。”晏华星微笑着安慰他,“外套是你送我的,我很喜欢,可别丢在这里。
“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我家人。
“明年,再给你过生日。”
雨丝如细密的针脚,将天地缝成了一幅灰蒙蒙的刺绣。
顾禾月站在雨中,任凭那冰冷的雨滴打湿他的衣衫,顺着他的发梢滑落。他的目光穿过雨幕,凝视着晏华星离去的方向。
雨势似乎愈发汹涌,将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层层包裹。
四周的景物在雨的笼罩下变得模糊而朦胧,远处的山峦仿佛被抹去了棱角,只剩下一片连绵的灰影。
近处的树木也在风雨中摇曳,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为这场离别低吟挽歌。
顾禾月脚边,积水已经没过了鞋面,却依旧没有挪动分毫。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深处,只剩下雨声,还在无休止地倾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寥与不舍。
暮色在齿缝间崩裂成帛,暴雨以泼墨的笔触抹去天光。
每声未及出口的再见,都化作荆棘刺破掌纹间蜿蜒的谶语。
世界馈赠的成人礼,竟是名为离别的哑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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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华星和杨叔的离开并没有走寻常路,杨叔带着他躲过摄像头,用法器躲过把守的人群,从后山另一侧下山。
在那里早就有一艘船在等着。
晏华星把顾禾月先前放在他手心的两件法器还给杨叔。
杨叔:“自己留着不好吗?”
晏华星摇摇头,“不用了。”
“也好,像你这么听话的,我管理起来也顺心。”
杨叔说着,把东西重新握进自己手中。
晏华星视线落在手边的纸袋,说:“杨叔允许我带上这个,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吧?”
“开恩?别把我说成古代的皇帝,我们现在这个社会,人人平等。”杨叔说,“你就这一个要求,我得尽力满足才是。”
晏华星没有回答,看着纸袋出神。
此行凶险,晏华星都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杨叔带他去的地方,会是什么样的,晏华星一点都没有想过。
坐船从小岛离开之后,杨叔让他戴了眼罩和耳塞,坐车又坐船。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处全新的地方。
一张单人床,洗手间,浴室,还有一个衣柜。
墙壁都被刷得洁白,这里只有一个小窗户,还有换气用的风扇。
晏华星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在船上,杨叔给他留了私人空间,让他换了身衣服。
全白的上下装,外面还套了一件实验服白大褂。
晏华星脖子上戴着一个和莫恩公司控制罪犯能力差不多的设备,是杨叔让他戴上的。
顿时,他就觉体内能力流动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