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路上并没有任何异样,行出百里未见有他人的身影。瑶月身子已经多有不便,加上之前鬼婴的事,胎像明显有些不稳,只能一路卧在马车中。
“别担心,嬴帝定是安排妥当了才放心将你送出来。”苏锦见瑶月整日愁眉不展,宽慰她道。
瑶月答道,“苏锦,你不觉得这一路行的太静了吗。我们并没有刻意避开有人烟的地方,却是未见一个人影。你说,这些人会去哪?”
“你别自己吓自己,许是这边刚刚发生战争,这里的百姓都搬到了别处。”苏锦给瑶月喂了些汤药,又安慰了几句。
“思琴呢?她不是也一同来了,为何这几日都未曾瞧见?”
“怕你一见到她便会又想起那日不好的事情,刻意避开不见你。”
瑶月喝完药含了一块百花糖,正是思琴亲手做的:“她总是这般介意出身,我之前也不过是一介民女,又比她尊贵到哪去,你且告诉她让她进来,否则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知道了,就你难伺候。”
说话间,却听到外面一阵骚动,随后马车的帘子被人一把掀开,正是随行的骠骑将军袁述。
袁述刚正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忧色,“王后,是曜日死侍。”
所谓的曜日死侍是平西王古楼训练的暗卫,眼下竟是数百人全部出动。
苏锦一听,顿时站起身来,“怎会来的如此突然,这一路不都风平浪静的吗。”
“他们是算计好了的,我们行到此处,再向北辰求援已是来不及,西南那边的人还没到,当真是进退两难。”瑶月不由得冷哼一声,瞬间没了方才的惊慌,竟是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镇定,“慌什么,顶着,一个藩王也妄想动我霁月的皇子,当我霁月没人吗。”
袁述领命出去了,苏锦近身看护瑶月,瑶月见她依旧有些神情恍惚便问道:“你这么惊讶作甚?是太相信嬴帝安排的天衣无缝还是太轻视了人心的险恶?”
“你早就想到了?”
瑶月侧躺着身子看向苏锦:“那鬼婴本就来的蹊跷,得知我有孕的消息的人如今都在这里了,会出意外也是自然的事。”
苏锦看着镇定自若的瑶月,忽然惊道:“你方才是在,试探我?”
瑶月无奈道:“我不想怀疑姐姐的,只是这一路太过平静,静的让人发慌,”瑶月拉过苏锦的手,“姐姐莫要怪我。”
“小心些自然是好的,不过,若真是我们这边的人透露了消息,还能是谁......”
瑶月只是笑着看着苏锦,眼睛微微一眯,见苏锦想要张口,摇了摇头。苏锦会意,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只是看着瑶月的肚子,“既知凶险,为何还要走。”
“若此次能平安到达西南,不就安全了吗。”瑶月的语气中隐忍着一丝狠历,又抬起手来,用纤细的手指拈起一块百花糖,放在嘴里含着,看着自己的肚子,“他来的不是时候,这是他的命,也是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