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江静薇转身回了柴房。
明天还要装木头桩子呢,所以,今晚早点儿睡吧。
第二日清晨,天色尚早,晨曦微露,整个世界仿佛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然而,江静薇却已经醒了。
她轻轻地坐起身子,侧耳倾听着屋外那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一抹嘲讽之意自她的唇角缓缓勾勒而起。
就在那扇破旧的柴房门被推开的刹那间,江静薇原本灵动的眼眸瞬间变得黯淡无光,犹如一潭死水般毫无生气,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木然。
此时出现在门口的,正是张玉萍和李老婆子二人。
张玉萍一眼便瞧见了如木偶一般呆坐在那里的江静薇,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喜色,忙不迭地转头对身旁的李老婆子说道:“娘,你看,真的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呐!”
李老婆子闻言,得意地笑了起来,应声道:“那可不?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喝了那药,她就是个任人摆弄的木头人。”
话音未落,只见李老婆子突然伸出手来,毫不留情地在江静薇纤细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好几下。
与此同时,她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这几天,这个不知好歹的狗崽子也不晓得犯了哪门子邪风,简直快要将我给活活气死啦!若不是今日要将她送去刘家,老娘定要亲手将她打得皮开肉绽不可!”
听到这话,一旁的张玉萍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狠毒之色,接口道:“娘,刘家那种地方,简直就是个泥潭,一旦陷进去,那日子可真是比死还要痛苦万分呢。真不知道江妤婳那个该死的贱人若是知晓自己所生的小贱种竟然嫁到了如此不堪的人家,会不会气得直接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江静薇一开始没有丝毫防备,差点就被李老婆子那狠狠掐来的几下给弄得破了功。
好在她忍耐力强,硬是忍住了。
现在,听到张玉萍这话,江静薇的眼底如同闪电般飞速地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但转瞬间便消失无踪。
李老婆子轻轻地拍了拍张玉萍的手背,安慰道:“好好的,想那晦气的女人做什么?”
张玉萍听后,脸上却依旧阴云密布,她咬着嘴唇,语气阴森而又充满痛苦地说:“可是,娘啊,只要一想起国安曾经和别的女人结过婚,我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难受。”
而且,张玉萍心里清楚得很,在赵国安的书房里,那个隐蔽的抽屉深处,藏着好几张属于江妤婳的照片。
有时候,当赵国安独自一人待在书房时,他总会悄悄地取出那些照片,然后就那么痴痴地盯着看,一看便是一两个小时之久。
明明她和赵国安是青梅竹马,两人也确定了心意,两家人也同意了他们在一起。
可怎么赵国安就去市里上了个班,他就成了江家的上门女婿了呢?
这突如其来的变帮,张玉萍实在难以接受。
后来,不甘心的张玉萍甚至偷偷摸摸地跑到市里,只为了亲眼瞧一瞧那位传说中的江小姐究竟长什么样。
然而,当她真正见到江妤婳本人的时候,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和自卑感。
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才情学识,张玉萍悲哀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令她对江妤婳的恨意愈发浓烈,同时也让她内心的不甘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李老婆子见到张玉萍一脸沉郁之色,心里清楚她一定又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事,于是赶忙开口劝解道:“玉萍啊,别太往心里去啦!他就算曾经和别的女人结过婚那又怎么样?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看现在,你才是赵国安的老婆,是正儿八经的赵家媳妇,就连那个女人生的小野种眼下也捏在你手里,想怎么收拾她,还不都是随你乐意?”
张玉萍原本低垂着头,听着自己亲妈这番话后,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一旁木偶一般的江静薇身上,脸上的沉郁之色果然渐渐消散了一些。
她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娘,您说得没错。这小贱人是什么命,都是我说了算。她妈那么爱抢别人的男人,那我就直接给她女儿找个‘好人家’,省得她再学她妈。”说着,她冷冷一笑,“走吧,时候确实不早了,想来刘家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因为担心会遭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李老婆子事先与刘家人商量妥当,决定在村口交人。
此时天色尚早,大多数村民都还待在家里未曾出门。
李老婆子寻思着得抓紧时机将人给送过去,免得节外生枝。
“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行嘞,咱娘俩动作麻利点儿,赶紧出发吧。”李老婆子边说着,边伸手紧紧拉住江静薇,径直出了门,朝着村口快步走去。
张玉萍见状,也不敢耽搁,连忙迈步跟上。
就这样,江静薇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一般,被婆媳二人拖拽着来到了村口。果不其然,刘家人早已经等着了。
“咋的这会儿才来?让我们等得可真够久的!”率先开口抱怨的正是刘长根,此人乃是刘长柱的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