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
屋内传来苏宁雪的惨叫,生死攸关的时刻,全凭本能拉弓射箭。
待到安稳闲暇时,疼痛感仿佛被放大,她已经连续“嗷嗷”三天了。
颤抖的手连水杯都拿不起来。
其实陈德安、高殷与她情况一模一样,骑射他们三人都会,但长时间不停歇的战斗,对他们来说身体负荷不小。
肌肉酸痛……拉伤都不要命,但疼起来要人命。
陈德安与高殷要面子都强忍着,一副“我没事”的模样。
而苏宁雪忍不了,她平日最怕疼,原本有大夫说给她扎了两针,可快些恢复。
但见到长针的模样后,她发出嘹亮地惨叫,过年的猪都没有她难按,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因为她的双臂暂废,得到梦寐以求的休憩机会。
天外陨石,砸碎了十万将士的心,毫无意外,他们都选择放下武器投降。
主将已死,侥幸活下来的副将转身投入敌营,对他来说,高殷与高演都姓高,谁是正统,陨石已经告诉他答案。
所以他臣服起来毫无心理压力,他又没有叛国,由始至终效忠的都是北齐。
高殷与陈德安自然不会放弃此次的大好机会,斟酌用词发了一篇檄文。
大意便是:兄(高洋)刚入黄泉,侄(高殷)年幼初登帝位,弟(高演)野心勃勃,囚侄欲杀之,天不忍……降下天罚,只为拨乱反正。
若没有陨石砸十万大军,这纸檄文就是个笑话,但赤裸裸的现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至于巧合?哪里有这么巧的事,陨石如同长眼睛盯着讨伐的军队砸,而近处的晋阳城毫无损伤。
北齐都城——邺城,一时间人心惶惶,臣子都忍不住怀疑“天”是不是要拨乱反正?
就连高演都升起这个念头,连续做了几日噩梦,梦境中都是兄长的质问。
他本身不属于心思坚毅之辈,连续的噩梦让他精神恍惚,但若让他就这样投降却是绝无可能。
恐惧不代表放弃生,以己度人他不认为高殷夺回皇位后,能饶他一命。
高殷也没想过高演会自废帝位,迎他入城,但他更没有想过高演会以这种喜剧性的方式落幕。
坠马重伤而亡。
高家人算不上在马背上长大,但都有一手好骑术,在没有人故意动手的情况下,发生坠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特别在他知道高演是因愧疚,精神恍惚,才不慎从马背摔落后,心情更是复杂。
他自己不是那种有野心又大胆的性子,但却属于要么干脆不做,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
若他处于皇叔的位置,要么最开始就不夺位老老实实臣服,要么称帝抵死反抗,哪怕败了……也绝不后悔。
高演的落幕也省得高殷动手,还留在邺城的臣子。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陛下就这么死了,还留下个奶娃娃?这还用想吗?自然是奔赴晋阳投奔陛下的怀抱。
————
苏宁雪享受地枕在高殷腿上,玩着锁骨盛葡萄的游戏,衣衫具是松松垮垮。
“姐姐,你为帝,我为后好不好?”
“!!!”
高殷一句话把苏宁雪整慌了,不是!阿殷胡说八道什么?莫非是让天道劈死她吗?
就算天道不劈她,她也不会选择当皇帝。
她这种懒人,当不了明君,也当不了昏君,大概率会成为明朝多年不上朝的帝王。
“不了。”
见高殷想开口,她拿起一颗葡萄塞高殷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