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回家属院,霍南岳满脑子都是秀秀工作时认真的样子,难怪他娘告诉他,女人在工作的时候是魅力最大的时候。
所以不要阻拦女人去做事业,去做自己。
果然啊,他不懂服装设计、但他懂刚才秀秀话里的意思,他媳妇真是精明,难怪爷爷和他说,秀秀成长起来,必然是他的助力。
但他更想做秀秀的后盾,不想让秀秀做他的助力。
“对了,常文济结婚,你这个兄弟打算送点什么?”
他们结婚,常文济直接大方地送了一口长柄浅锅,可以用来煎饼和鸡蛋之类的东西,光这一口锅,她看了林桂香写的单子,最少要三张工业票。
“我送了一张自行车票和一个储物的箱子啊,别说,南锣鼓巷的二手家具真便宜,花出去一点不带心疼的。”
霍南岳大方的说着,那张自行车票,是他一年前立功奖励的,现在他有了自行车,就把那张票一并送给常文济了。
现在的票据比钱还难得,霍南岳偏偏就有很多这种大件的票,自行车票他原本就有三张,自己买车用了一张,一张和薛元龙换了东西,最后一张送给了常文济。
他现在骑的自行车是永久二七锰钢的,这种车型比用来运货的二八大杠要娇小,比二六女款的要稳,不容易摔,更安全,这样给秀秀骑也不怕她摔了。
秀秀闻言,也琢磨着送点什么给侯见欢,嫂子的心意要给到,邻里的关系要维护好,这样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你都那么大方,那我送侯见欢一盒雪花膏好了。”
“那玩意多贵啊,你舍得我都不舍得。”
霍南岳觉得雪花膏贵是刻在骨子里的,那年他十四,因为个子高又壮,被同村的癞子忽悠去扛大包,累了一个星期,用赚来的钱买了小半盒雪花膏送给他娘。
一分钱都没剩下来,自此他就觉得雪花膏是这个世界上最贵的东西,在他稚嫩的心上狠狠挖了一个大洞。
秀秀是不知道霍南岳心里的想法的。
“这有什么的,我在沪市带回来的多,送一盒不打紧。”
媳妇执意要送,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你心里有数就成。”
他之前特地找老爷子问过范家的情况,不问不知道,一问不得了。
范家在沪市是真的大户人家,名下有六间规模不小的工厂,五间规模不小的作坊,还有一些在沪市旧租界的店铺,那时候租界的店铺寸土寸金,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家有大约十三家店铺。
家里开的起小汽车,住的上小洋楼,再往上调查,范家在末代皇朝还是当过官的家族,最高的官从一品,虽然很快就下了台,贬为四品,对汉人来说都不算低了,更别说在一品官时捞的油水。
他们家在战争期间捐款、捐物资、捐药的次数共二十六次,在四九年初捐了三分之一的家产,可想而知他们家的底蕴。
秀秀以前过的那是真正意义上格格公主的生活,所以他才会竭尽所能的对秀秀好,物质上他给不到太多,那么感情上他绝不吝啬。
他想让秀秀嫁给自己,仍然过的和公主一样。
秀秀就合该被娇宠着。
二人心思各异,直到路过一个端着碗的老大爷身边,秀秀瞅他碗里的有点像豆腐花,她有点想念南方甜豆花的味道了。
于是揪着霍南岳腰间的衣服道:“刚才那老大爷碗里的豆花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霍南岳回头看了一眼,当即表示:“想吃那我们回去问问去。”
秀秀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大大方方问就是了,看我的吧。”
霍南岳控制着车头,一个利落的掉头,远远的就喊着:“大爷请留步。”
叫停了大爷后,霍南岳爽快的问道:“大爷,你这豆花哪买的啊?”
老大爷指了指方向说:“前边三弄里巷12号豆腐西施家买的,五分钱一碗不要票,再不去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