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晴抬头一看，眼神瞬间呆滞了——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

顾时叙侧身站在那儿，面对着那人，面色淡然，似乎没有一丝波动，但她眼尖，已经捕捉到那人的微妙反应。顾时叙一定是说了什么让人不敢直视的话——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个反应？

有情况！有奸情！

她的心里顿时炸开了锅。果然，她早就觉得顾时叙不可能只是表面冷漠，他绝不是那种连自己心意都藏得深的人！这家伙，铁定心里早就有了她！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顾时叙的这种做法，的确让她有些意外，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反转。

八卦的心瞬间燃烧了，杨子晴赶紧拍拍自己，瞪着眼睛，强压住心中涌起的躁动，摆摆手对负责人说：“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她站得更高一些，顺着人群偷偷溜过去，想要听清顾时叙到底说了什么。她自觉是走得悄无声息，但顾时叙那双漆黑的眼睛，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周围的动静。

顾时叙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定格在杨子晴的身上，眉宇之间似乎有些压抑的情感在隐隐涌动。“子晴，我对你，是有好感的，一定有的。”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令人难以忽视的坚定。

杨子晴的心一阵跳动，内心的冲击却没有外显出来。她只是低下头，语气平淡：“未必。你自己刚才列出了那么多理由，即便有好感，也未必是针对我这个人本身。”

顾时叙微微勾唇，眼中却闪过一抹深沉的光：“那你说，哪些是你本身，哪些又是外在的条件？如果没有你这一人，哪来这些理由？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最终都会指向你。两者并不矛盾。”

杨子晴愣了一下，被他的语气打了一下。她抬头，眼神闪烁：“我……我说不过你。”她心中暗暗叹息，觉得自己在这场对话中好像完全被掌控了。

顾时叙低低一笑，带着些许无奈：“其实，你是在自欺欺人。”他的目光更深了，仿佛看穿了她内心所有的防线。

“那你想怎么样？有好感又怎么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杨子晴的态度冷漠，却又带着一丝无形的挑衅。她话音落下的同时，目光却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仿佛她自己也在质疑这番话的真实性。

顾时叙无奈地叹了口气，脸色依旧冷静，但目光却多了一分无法忽视的哀伤。他看她那样急切反应的模样，心里已经清楚，她的冷漠不过是她那份无法面对的脆弱。

她不冷静——就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桶；但若她冷静下来，却又总是这副让人心烦的模样。她的性格，确实有些……让人头疼。

“你总是这么不愿意面对吗？”顾时叙低声自语，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他深知杨子晴的坚持与倔强，也明白她背后隐藏的脆弱。

“我知道，”他微微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我知道你前男友在M国，而你心里的那份记忆，恐怕永远都无法抹去。”他说得不疾不徐，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杨子晴的心猛地一震，脸上掠过一丝惊愕，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

顾时叙站起身，目光收敛成冷静的深潭，声音低沉而坚定，几乎不容置疑：“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也无法去指责。你可以继续这样耗着，选择拒绝我的心意，我不会强求。但杨子晴，我的心意，你必须清楚。”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柔和了些：“你可以继续恢复往常的样子，做上下司，做朋友，什么都可以。我信任你，你也可以依赖我。可是，如果你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想浑水摸鱼，抱歉，绝不可能。”

杨子晴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不明白顾时叙这话的意思，甚至有些困惑。她抬头看着他，心中充满了疑问。

她一直以为，自己害怕改变，沉溺于过去的回忆。每当面对不确定的情感，她就会本能地退缩，提前准备好面对拒绝的最坏结果，却从未准备好去接纳改变带来的可能性。

而顾时叙则不同，他对情感的态度直接而果断。即使看似是个模糊的暧昧局面，但他早已决定，遇到问题就直面解决，甚至在她有意逃避时毫不犹豫地推进。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顾时叙的差距不仅仅在于性格，还有对待感情的方式。她一直在退缩，而他却从未真正放弃过。

“我不强求，”顾时叙缓缓说道，“如果你无法接受我的心意，我也不会死缠烂打。我尊重你，但这场游戏必须有个明确的结束。你也不用做什么改变，继续过你的生活，和现在一样。”

杨子晴沉默了，心中复杂的情绪几乎无法言喻。她走在街上，脑海里满是顾时叙的那些话。她在努力理解，但似乎越想越迷茫。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如果关系不会改变，那这些话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为了避免未来的尴尬吗？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决定：“既然都说开了，那就坦然面对吧。”她开始明白，自己无法像顾时叙那样干脆，直白地表达心意，但她至少可以选择平静地面对这一切。

心中重新定下决心后，她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东庆街口。她顺着记忆走去，来到一家两间店铺的面前，招牌上写着“刘氏裁缝铺”。

裁缝铺——这个词竟让她产生了一丝莫名的亲切感。她轻轻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店铺里，刘向洁正低头翻看着一块布料，旁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在整理衣物。四周是五彩斑斓、形态各异的服饰。

杨子晴微笑着喊了一声：“刘阿姨。”

刘向洁抬起头，看到她时眼中立刻充满了笑意：“子晴，来了？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我还打算去看看你呢，可那边我也进不去。”

“没事，都是有些人闲得慌，想看到别人不顺心。”杨子晴轻笑，随口应道。

刘向洁看她一眼，放心了：“这次多亏了你，手工工厂的厂主特意给我推荐了一些生意，还帮我租下了隔壁的空间，店面扩大了不少。要不是你帮忙，这些事恐怕还要等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