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里克却毫不在意,认真地看着他,身体微微前倾。
“我活着的时候还好,可以随时盯着他们……弗莱海尔完美继承了萨拉查最麻烦的那一面,要是让他一个人瞎折腾,肯定会出事,如果再加上莱昂,那麻烦就更大了。”
“的确如此,弗莱海尔完全继承了萨拉查的腹黑和精明,对了,说到莱昂,他的左臂怎么了?刚才见到他时,他竟然只剩一只手臂了。”
“我还惊讶呢!追问之下,他居然随口说‘和一条古龙打架的时候弄断了’!其他人也知道内情,可全都装作没听见!”
“……拜托冷静点,戈德里克,要是你因为激动而猝死,我会很麻烦的。”
德瑞兹特叹了口气,看着这个超过80岁的老友。
他性格急躁,可在这么多年里,他从未改变过分毫。
“……我是真的很担心他们,那些孩子总是喜欢背负不必要的重担,能在六十多岁时全员存活,本身就是奇迹,尽管有一个已经死了,不过作为幽灵留下来也算是‘幸存’了。”
“弗莱海尔真是典型的斯莱特林型男人,不仅成为幽灵的经历诡异至极,那张扑克脸也堪称一绝,继承爵位后,他竟然还成功说服所有人,在霍格沃茨当上了教授,后来又因为一时冲动杀了自己喜欢的人,紧接着选择追随自杀,最终成了幽灵,而这之后,他又迅速将家族的继承权让给了弟弟,处理得相当冷静……他这份冷酷,真让人害怕,他真的还有人类的感情吗?”
“所以我才最担心他!他比当年的萨拉查还要让人捉摸不透!”
“越聪明的人,越容易做出出乎意料的事,偏偏他就是那种能完美打破常规预想的人。”
“死了都不安心……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降下神谕?我本来想平静地过完这一生,安详地死去,结果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事!”
年轻时口无遮拦的戈德里克又一次回到那种语气,甚至还假装哭了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德瑞兹特没有安慰他,只是用一种“这老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几岁了”的表情看着他。
“萨拉查的失踪,孩子们的神谕,紧急的规则修订会议……即使已经从教学岗位上退下来,你还是无法避免这些烦心事啊,戈德里克教授。”
“这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
德瑞兹特一边笑着用长而修长的手指掰着数这些麻烦事,一边让戈德里克恨得牙痒痒……为什么这些事情偏偏都发生在现在?
笑够了之后,德瑞兹特正色看向戈德里克,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关注那些孩子们,我也会努力让你布下的这些铺垫不白费。”
“拜托了。”
戈德里克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知道自己的寿命最多只剩下十几年,运气好也就二十年。可这远远不够。
弗莱海尔打算等待萨拉查,哪怕需要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可能是几千年。
他将那份神谕铭刻在心,独自承担着这份沉重的使命。
虽然他现在还有同伴,但可以预见,未来他独自等待的时间会更漫长。
(萨拉查,你的这位级长可是变成了一个相当难缠的家伙,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戈德里克从未在给萨拉查的“吼信”中提过弗莱海尔和其他人。
他宁愿这些担忧是多余的。
如果神谕的内容确实与萨拉查被送往未来有关,那么一切都会在未来揭晓。
他不需要写,也无需多言。
严格来说,他几乎将一切都“甩锅”给了萨拉查。
除此之外,他再也做不了什么。
他只能将一切寄托给这位意外“流浪”到未来的年轻朋友。
“……拜托了,萨拉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