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当如何?”
吴秋雨发问道。
“凡人自当做凡人之事,但修行者需有家国情怀,不可脱离凡尘,更不可居高临下试图奴役凡人。”
我答道。
“弱者当如何?”
吴秋雨再问道。
“弱者初入修行,当有生存之权力,私怨源自贪婪,亦当克制己之私欲,私欲本来自束,那便由盟会设立盟约束之。”
我再答道。
“塘主又如何?”
吴秋雨三问道。
此刻,我却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她,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谁是塘主?”
我问道。
“可是青山观主?”
我摇头。
“可是这位?”
吴秋雨思索片刻,好似有了答案,以手指天问道。
此事我不敢言,只能沉默踱步。
“修士只可心存天道,万不能做塘主之想,一旦有此念头,便是灾难!不管这个人是谁,包括青山也不行。”
片刻后,我沉声道。
“何为塘主?如主宰!如救世主!掌握万千生灵生杀予夺之权利,你希望头顶这片天有人这么看着你吗?”
我又继续自问自答道。
谭青松的想法我支持,如今的修行界确实已经积重难返的时候,再不反思,只会更加混乱,最终走向没落。
“那当如何避免塘主的产生?”
吴秋雨继续问道。
她似乎已经不再纠结于修行三律,而是关心起塘主来,此刻她的所思所想,与我当下的思索一致。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慢慢图之,先治病再调养。”
我沉声说道。
我们的讨论已经脱离了最初的话题,有些想法也只能代表我而已,或许当洞虚观足够强大后,再提出来比较合适。
凡事不能只往好的方向去想,也更加不能只往坏处想。
边走边看,或许也是一种选择。
“道友高见!此事秋雨已经懂了,不知道友如何看待这末法之说?”
吴秋雨好像兴致颇高,我也不好赶人。
这个问题何等高深,我有想过,确实还只是一种个人猜测,但她的眼神过于热烈,我只能斗胆说上一说。
“末为终,千年前这方世界就被称为末法时代,但末法应该是什么样子呢?修行者彻底消亡吗?我不这么认为!”
我迎上她的眼神道。
这个思考我还是第一次与人交流,她好像被我的话吸引住了。
而后,我关上了灯,又拉开了窗帘。
我伸手示意,邀请她一起看向窗外的黑夜,此刻没有一点星光,这黑夜又何尝不像是一个终点。
“终亦可为始!如这黑夜,黑夜若为终那白日亦可为始,只是这黑夜到底有多长,没有人能说得清,亦或者也可能,昨日的白日黑夜非明日的白日黑夜。”
我继续看着夜空说道。
我不是天上的塘主,我也更不相信有塘主的存在。
“长夜漫漫,人生苦短,难熬啊!”
吴秋雨也发出感叹。
这种感叹我曾经也有过,并且我也问过谭青松这个问题,修士的寿命能有多长,哪怕真能两百岁,在时代更替的周期下,还是太过于渺小。
“如果我们都不去看时间,会不会就没现在这么难熬,说不定闭上眼睛再睁开的一刻,就会有光明出现。”
说完我再次看向了吴秋雨,她此刻的眼睛带着光。
哪怕谭青松告诉了我青山的隐秘,我也并没有真的去接受命运的安排,相反,我会更加乐观的期待另一种可能。
这并不是狂妄自大,纯粹是一种选择。
人一旦选择黑暗,心就会很容易被黑暗笼罩,当幻想光明时,心便会变得光明,这种差异存在于内心,与客观无关。
这也可以称之为是囚徒心理。
当一个感觉到是自由时,便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囚徒。
心向光明,路才好走!
“我很羡慕你!也相信这一定是你的真话,只是别人不一定会这么想,有些人更愿意趁着黑暗作恶。”
吴秋雨如有所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