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洲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位女子。
只见她面色如纸般苍白,仿佛风一吹便能倒下;那瘦弱的身躯在微风中显得摇摇欲坠,好似不堪一击。然而,那张白皙而光洁的面庞却透露出一股别样的清秀之气,宛如清晨初绽的花朵一般娇嫩动人。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尽管整体给人以柔弱之感,但又隐隐流露出几分小家碧玉的温婉与恬静。
此时,戚九洲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记忆——沈家似乎确实有个女儿。
由于自幼体弱多病,在年纪尚小的时候便被家人送往山中修行调养身子去了。想到这里,
他不禁脱口而出:“你父亲?你……难道说你就是那个被送去山上的沈家小姐?”
面对戚九洲惊讶的询问,沈晚晚并没有丝毫慌乱或羞涩。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坚定且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没错,我便是沈晚晚。”
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让人闻之难忘。
只见戚九洲向前踏出一步,身形微微前倾,带着一种压迫感。
与此同时,沈巍迅速地移动脚步,一把将沈晚晚拉到自己的身后,用宽阔的身躯挡住了戚九洲那炽热且带有侵略性的目光。
此刻的戚九洲,面色看似漫不经心,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但他的目光却犹如两道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被沈巍护在身后的沈晚晚,仿佛要透过沈巍的身体看到她似的。他的眼眸深邃而幽暗,宛如无尽的深渊,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多亏国主仁慈啊,要不然这女子恐怕就要成为咱们军中的军妓啦!哈哈!”
话音未落,在场的几个士兵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纷纷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格外刺耳。沈巍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如血,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微眯成一条缝,透露出丝丝寒光。
他紧咬着牙关,衣袖下的双拳因为愤怒而紧紧握起,关节处发出咯咯的响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捏碎什么东西一般。
对于这些人的言语羞辱,他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挥拳相向,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然而,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行事,尤其是当沈晚晚还在这里的时候。
正当沈巍忍无可忍,准备不顾一切出手教训这群无礼之人时,一只柔软但却充满力量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紧握成拳的大手。
沈晚晚从沈巍的身后探出身子,她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此刻闪烁着坚定而果敢的光芒,直直地望向那些肆意嘲笑他们的人。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如同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但其中蕴含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我言明,家父未曾通敌叛国,我沈家,亦不会通敌。我外祖一家为戍守楚国疆土,男丁尽皆战死,唯余我母亲一人,我母亲亦因旧疾,产我时难产而亡。我祖父昔年六十高龄仍纵横沙场,杀敌无数,我父亲,十岁便开始于战场厮杀,我兄长亦然。我沈家不知多少热血儿郎为了楚国,为了凉城,为了百姓,不惜舍生忘死,这凉城的每一寸土地,皆有我沈家儿郎的热血,我父亲断不可能通敌叛国,沈家不会,沈家军亦不会。”
沈晚晚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没有人在说话,门口情绪不稳定的百姓们也都安静下来。
门口的沈家军似乎也被她的话感染,双眼通红。沈将军被传出通敌叛国,他们被质疑,被嘲讽,被侮辱,甚至有人一度后悔加入了沈家军,但听到沈晚晚的话,在场的沈家军都红了眼眶。
是呀!沈家为了楚国,为了凉城付出了太多,凉城如今的好日子,有一半也是沈家用命换来的。
“我沈家用无数儿郎的鲜血换来了先国主的册封,定远将军,我相信我父亲,绝不会通敌,更不会背叛国主,哪怕,今日国主在这里,我也会这么说。我一定会为我父亲平反,证明给你们,给这天下人看,我父亲,忠心耿耿,格尽职守。”
戚九洲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女子。他从未见过如此特别之人,只见她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而明亮,那坚韧不拔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
就在不久前,她的眼中还满是对自己的轻蔑,但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敬畏的果敢与坚毅。
戚九洲不禁暗自赞叹:“不愧是沈将军的女儿啊!”
随着他一声高呼:“戚家军!”众将士齐声应和:“在!”其声音洪亮如雷,响彻云霄。
紧接着,戚九洲下达命令:“送沈将军!”
话音刚落,整齐划一的口号声响起:“将军忠君爱国,尽职尽责,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
这激昂的呼喊一浪高过一浪,在沈家上空回荡不息,久久不散。
在场的人们听闻此语,无不为之动容,纷纷泪湿眼眶。他们被沈将军的忠诚所感动,也为这支英勇无畏的军队而骄傲。
此时,司聿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他面沉似水,神色从容淡定,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和认可之色。
沈巍和沈晚晚二人并肩而立,向着台下的众人深深地弯下腰去,行以庄重的礼仪,表示感激之情。
这时,戚九洲大步走上前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郑重其事地递给沈晚晚,并说道:“沈姑娘,日后若是遇到困难之事,尽可持此令牌来寻我。”
沈晚晚双手接过令牌,微微颔首致谢。
随后,戚九洲如同疾风般转身离去,他的步伐坚定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能踏碎大地。只留下一个高大威武的背影,如同山岳一般渐行渐远……
因为今日之事,众多百姓和军中之人如潮水般涌来送殡,他们的悲伤如同决堤的洪水,淹没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