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蔺朗快步冲了进来,就见冷枫的手抚在沈晚晚的脸上,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戚牧也走了进来。
冷枫将手快速收了回来,站起身,咽了下口水,紧张道:“你,你回来了。”
蔺朗这时也回过神,看了眼晕厥的沈晚晚,转头看了眼戚牧道:“你快看看小姐。”
戚牧还有些喘,抱着药箱,快步走了过去。诊了脉道:“快叫人去烧热水,准备药。”
“我去准备水。”说着冷枫快步走了出去。
戚牧给沈晚晚下了针,也幸好,冷枫他们离开时将府里的药材都带上了,就怕会用到。
屋外,冷枫和蔺朗听着屋里的声音,沉默不语。
冷枫先开口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将人带来了?”
“本来,我也进不去城。但他担心小姐,我去时,他已经在城外了。你可,能告知我,主子关闭凉城,究竟要做什么?”
冷枫想了想,没有回答,道:“我已经给主子写了信,今夜之前应该会收到回信。”
蔺朗见他不愿意告诉自己,也没有勉强,低头没有说话。
屋内是沈晚晚痛苦的叫喊声。
良久后蔺朗才开口道:“你的心思我知道,只是……”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的身份,不用你提醒我。”
冷枫生怕他说出什么,连忙出口制止。
蔺朗摇了摇头,眼眸深邃,声音低沉道:“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我无权过问,也不会干涉。只是小姐命苦,如今又身染重疾,恐只有一年寿命,若是真心,不如早些将话说出来。”
“什么?”
冷枫竟不知,沈晚晚……不足一年?
蔺朗继续道:“是戚大夫诊断的,思虑过重,五脏俱伤,不足一年。”
“怎么会?小姐她……”
冷枫这才想起,沈晚晚这一年来,过得极不开心,日日忧伤,夜夜不眠,如此换任何人也受不了。想了想道:“这就是为什么,小姐产子,非戚牧不可?”
蔺朗点头:“是的。”
“你敢瞒着主子?你不想活了?”
“以主子对小姐的爱护,你以为他真的不知?”
“你别胡说,主子他……”
“你以为主子来楚国为了什么?与楚国开战又是为什么?都是为了一统天下,实现霸业,小姐在他眼里自然什么都不是。而且,小姐这两年经历了什么,你不是很清楚么?若换成我们,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小女子呢?她在这所谓的故乡,孤苦无依,举目无亲,如今产子身边竟没有一个亲人。就连主子也不曾来。”
蔺朗的话让冷枫深有感触。
是呀!她一个人,无依无靠,人在故土却没有亲人,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他远去,这罪魁祸首不就是燕子谨么?
不,他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燕子谨是自己的主上,他不能背主。他是死侍,誓死效忠主子,绝不背叛。
可是……
“冷枫,你能不能告诉我,主子究竟要做什么?我回城时,城外被铁骑包围,不让任何人进出。若非戚牧预计小姐生产,今日小姐定然一尸两命。你伴在小姐身边近三年,你应该知道小姐的性子,她天真善良,敢爱敢恨,定然不会放弃凉州城的。”
蔺朗继续说服冷枫,多次观察来,冷枫对沈晚晚的心思绝对不纯,如今,铁骑围城,沈晚晚生产,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游说他的好时机。
“啊!”
屋内沈晚晚痛苦大喊,将冷枫的思绪拉回,冷枫转头看了眼蔺朗道:“凉城四周已埋好炸药。”
蔺朗大惊失色,没想到燕子谨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
万丈苍穹之上,星光暗淡无光,黑沉沉的夜笼罩着苍茫大地。窗外,月影遍地,桦树婆娑,夜风轻拂而过修竹随风摇曳。
冷枫和蔺朗站在破庙外,听着沈晚晚阵阵喊叫,紧张不已。
冷枫踱步在原地,喃喃道:“怎么还没好!”
不一会儿戚牧走了出来,蔺朗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戚牧摇了摇头,面色疲惫道:“她身子太弱了,没有力气,孩子生不下来。”
屋内的沈晚晚嗓音都哑了,疼的浑身发抖。
冷枫听着沈晚晚凄惨的叫声,担心道:“那怎么办?也不能就这样疼着啊!”
戚牧道:“我正要去开药,给她存些力气。”
蔺朗拉住戚牧的手道:“你若有什么需要,就和我们说。我们必定做到。”
戚牧想了想道:“还真有一件事,她身子极弱,产后需要上好的红参来滋养,如今还缺这味药。”
冷枫立即道:“我这就去找。”随即驾马离开。
看着冷枫离开,戚牧转头对蔺朗道:“她如今很虚弱,我要给她下针帮她。孩子还未足月,身体虚弱,我把药和东西给你准备好了。”
蔺朗点了点头。
戚牧熬了药,又进去,天光亮时,一声稚子的啼哭声从屋内传来。
“哇!”
没一会儿,产婆浑身是血的走了出来,恭敬道:“蔺侍卫,沈小姐让您进去。”
屋内,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沈晚晚躺在床上,嘴唇泛白,浑身虚脱,累的说不出话来。
戚牧怀里抱着孩子,道:“是个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