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骤雨般,张远和卢婉策马奔腾,终于抵达了矿区边缘的隔离区。
还没靠近,一股腐败的恶臭便扑鼻而来,熏得人直犯恶心。
放眼望去,隔离区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简陋的棚子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病人,他们面色潮红,痛苦地呻吟着。
有的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有的高烧不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仿佛在与死神低语。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呕吐物和血腥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卢婉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紧紧抓住张远的衣袖,身体微微颤抖,高烧让她有些虚脱。
“我……我没事。”她低声说道,声音有些发虚,但眼神依然坚定。
张远看着心疼不已,他强忍着心中的担忧,把卢婉安置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叮嘱她好好休息。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向隔离区中间一个看似官员模样的人。
“赵知府,你这里情况怎么样了?”张远开门见山。
赵知府正焦头烂额地指挥着手下,听到张远的声音,抬头一看,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张大人?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嫌弃。
“瘟疫蔓延,人命关天!我自然要来!”张远不卑不亢,“我有一些防治疫病的办法,希望可以帮助到大家。”
赵知府闻言,冷笑一声,“防治疫病?张大人你可真是敢说。这可是瘟疫,自古以来就是绝症!我可不想为了所谓的‘办法’,把自己搭进去!”
“我说了是‘办法’,而不是让你现在直接去喝消毒水!”张远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知府是典型的“不想做,不敢做,还瞎指挥”的典范。
“哼!我管你什么办法,我可不想我的政绩被一场瘟疫毁了!万一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赵知府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和推卸责任的意味,“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别在这里添乱。”
“赵知府,这可不是儿戏!现在是救人要紧!”张远怒了,这赵知府简直就是个猪队友,关键时刻掉链子。
赵知府甩袖,冷笑道:“救人?谁来救我?我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我告诉你张大人,别在这里给我添乱,现在你赶紧走,我就当没看到你!”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控制住这场瘟疫呢?”张远的眼神如刀,直刺赵知府的内心。
赵知府哈哈大笑,“控制?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这时,孙郎中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草药包裹,急切说道:“赵大人,张大人说的对,现在需要想办法控制,而不是推卸责任!”
赵知府脸色一沉,正要呵斥,突然,钱药材商带着一群人,急匆匆赶了过来,满脸谄媚笑容,凑到赵知府耳边嘀咕着什么。
赵知府听完,原本阴沉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转过头,眼神阴冷地看向张远,冷笑道:“张大人,我突然觉得,你或许真的有点办法……”
张远看着他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正想开口,却见赵知府突然指着他,对身后一众衙役喊道:“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
衙役们一拥而上,张远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开,几个衙役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在地上。
他双手抱胸,环视着眼前这群乌合之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赵知府,你这招数也太老套了吧,看来你这知府当得也不怎么样。”
赵知府脸色铁青,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你...你竟敢反抗?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张远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只是想救人,可不是想和你在这里玩过家家,你这知识盲区暴露得也太彻底了吧?你以为靠衙役就能困住我?真搞笑。”他指着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病人,语气凌厉,“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而不是在这里内斗!你们知道瘟疫是如何传播的吗?知道什么叫隔离吗?知道什么叫消毒吗?”
张远一连串的灵魂拷问,问得赵知府哑口无言。
一旁的李太医也是一脸惊诧,他行医多年,从未听过如此精辟的见解。
孙郎中更是激动地握紧了拳头,他感觉自己多年来的想法终于找到了知音。
张远没有理会他们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瘟疫的传播途径有很多种,包括空气传播、接触传播、飞沫传播等等,你们现在这样乱糟糟挤在一起,只会让病情更加严重!”他指着那些简陋的棚子,“这样的环境,根本起不到隔离的效果!我们需要建立真正的隔离区,将病人分开安置,同时进行消毒处理,防止交叉感染!还有,你们有没有想过,病人为什么会生病?是身体的免疫力下降了!所以我们要增强他们的抵抗力!”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信息量之大,让赵知府等人大脑一片空白。
赵知府懵了,他一个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官老爷,哪里懂这些?
他看着张远,就好像在看一个从天而降的怪物,口中说出的东西,他听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