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的灯又坏了,女人烦恼地叹了口气。
“哒”“哒”“哒”
她踩着高跟鞋行走在幽黑的长廊上,手中的烛火摇曳不定,灯下的影子被拉伸扭曲到身后的楼梯口,雨猛烈地拍击着玻璃,风声呜咽,难听刺耳,偶尔可以听出树木沉闷倒地的声音。
吱呀一声,一扇木门被打开了,房间里亮着惨白的灯,华丽的复古大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人,面孔泛起青白的光,但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似乎陷入了甜馨的梦中。
女人站在床边,欣赏够了情人安详的姿态,满意地歪了歪头。
她拉开柜子,拿出在灯下闪着银光的小刀,又掀开冰凉的被单,男子的胸口有一个洞,黑色的污血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女人回忆着心脏的滋味舔了舔唇,迫不及待地拿起刀,顺着肌肤的纹理一点一点割开……】
哈蒙德接着上次的故事写,再回神外面天已经黑了,他慢悠悠地下楼,准备出去再享用一下希尔斯特的美食,苦了一天总得犒劳一下自己吧?
哈蒙德停在门前,忽然想起那个少年,轻笑一声,当时他还特地问了艾利克,结果餐厅里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他想到桑迪可怜兮兮跟他抱怨经理不好,轻哼了一声,“骗子。”
但是这样的故事情节他更喜欢,每次遇见都是不同的故事,不必刻意追求,一切交给命运安排,他喜欢突然降临的惊喜。
他理了理衣袖,浑然不知觉最近出门的频率直线上升。
哈蒙德打开门,紧接着就被怀里的少年砸得闷哼一声,他往后退了一步,手下意识揽住桑迪柔软的腹部,感受着手下的起伏,下意识动了动手指,诡异地沉默了。
还在大口喘息的桑迪往后一翻,倚着的门突然开了,自己被揽得浑身僵硬,放在他腹部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他一个激灵用力扒开那只手,一扭头恶狠狠地盯住那人。
哈蒙德嘴角翘起来,眼前的少年额头布满汗珠,汗水划过脸颊带走灰露出了白皙的皮肤,灰蒙蒙的脸上左一道右一道十分滑稽。
他湿漉漉的黑色眼睛里满是不耐与警惕,他白色的长衫被汗濡湿,被秋夜的冷风一吹瑟缩一下。
哈蒙德绅士地后退一步,无辜地看着他举起双手,满脑袋想的是“他好凶啊”,无意识回味着刚刚手上柔软的触感。
桑迪刚经历过生死追逐战,结果又碰到个熟人,他看着那双温柔至极的蓝眼睛,喉咙不自觉吞咽一下。
“先生……”
话一出口,桑迪愣了一下,声音沙哑微弱,透着股虚弱的感觉。
他立马住口,眉角下垂,眼睛里水汽上涌,绯红的眼角靡丽,嘴唇轻轻开合,纤细的手指攥着濡湿的衬衫,活脱脱一个被欺凌的无助小可怜。
“嗯?”哈蒙德还是那副轻飘飘的态度,满眼温柔与担忧,心中却暗自发笑,“又见面了,小先生,不过,你怎么了?”
“好心”的绅士体贴地留出时间,让一个可怜的孩子不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