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很好听。”
男人眉头微皱,似是想起了男孩的赌鬼父亲,可能觉得自己触及了少年的痛处,轻易翻了篇。
哈蒙德耐心地等他喝完水,看桑迪小心翼翼把玻璃杯放在红木桌子上,随后缓缓地伸出手。
桑迪看向那双手,皮肤没他白但也不黑,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指甲修剪整齐,右手中指上有茧但不难看。
他迟疑地把手放了上去,脑海中闪过一张脸,以前也有人向他温柔地伸手。
但是,他并不喜欢这种把自己交付给别人的感觉,他只相信自己,好吧,勉强也相信伊奥。
但除此之外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依靠,轻信他人的代价太惨痛了,它可以把一个活泼烂漫的少女变成一个疯魔的偏执狂,可以让一个母亲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
哈蒙德看着面前的人皱起眉头把手慢慢放上去,他似乎对这样的动作很反感,为什么?
他的手掌很热,对桑迪冰凉的手来说几乎算烫,少年的手很白皙,就是和人一样过分纤瘦了,他多大了?
“你今年几岁了?有十五岁吗?”
男人有些迟疑。
“不,先生,我十七了,事实上,再过些天我就十八了!”
少年突然抬头,直直盯住他,很郑重地说道。桑迪内心很难受,他真的,真的不像十七岁吗?
“我看不像,你需要多补充些营养。”
他很好心,但桑迪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他在努力抑制住自己给男人一拳的冲动,他几乎是咬着牙露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哈蒙德还是温柔笑着的模样,他拍了拍桑迪的脑袋,他可没漏掉少年握成拳头的手。
“好了,小先生,时间很晚了,我带你去休息吧。”
“先生,您没有服侍的仆人吗?”桑迪往四处瞧了瞧,有些好奇。
“嗯。”男人惜字如金,有些疲累。
“咕噜~”
桑迪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腹部,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作响,臊得他脸颊微红,尴尬地环顾四周,生怕被身旁的人注意到这份饥饿的窘态。
男人轻笑出声,又咳了一声收住,“抱歉,不知道我是否可以邀请你跟我一起用餐?”
“出去吃吗?”桑迪有些担心又碰见那些个阴魂不散的人,到时候就是真麻烦了。
好在绅士略微思考过后没让他失望,还给他贴心的找好了理由。
“外面太冷了,我想,希尔斯特餐厅会乐意给我们送过来的。”
“啊……很抱歉,我当时想岔了……”少年许是想到了上次餐厅的小纠纷,欲言又止,心中暗恨,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低头羞恼认错。
“没有关系。”哈蒙德笑意加深,起身向电话座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