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一事相求”刘完虎双手合十对着种菜的老和尚道,“此事由弟子一人引起,就有弟子一人承担,弟子需与众位仇家作个了断,以求心安”
和菜老和尚向主持悟真看去,悟真点了点头,老和尚说:“主持法旨以下,但不能杀生”
“弟子敬尊法旨”刘完虎行完礼,站起身,道,“刘完虎平生所杀之人,有非杀不可之人,也有无辜之人。债有头,怨有主,来吧”
刚才都想报仇的香客,现在却无一人上来,他们都在思考悟真的话,为什么会被刘完虎所杀。
“好,就算是我丈夫做了不光彩的事,该杀,这我认了,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也要杀,他才四岁,难道我的孩子也做了不光彩的事”罗胜文咬牙切齿地说。
刘完虎听到此,黯然伤神,头也低垂了下来,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道:“此生我最遗憾的就是做了如此的蠢事,将无辜的孩子杀死,这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受到良心的谴责,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那个孩子死时的惨相的无时无刻析磨着我,生不如死……,好今天你要取我性命,请便!”刘完虎站着不动,指着胸,示意罗胜文从此处刺下。
“刘叔,你……”刘完虎双目圆睁,盯着王中珏,道:“此事,你王中珏决不能插手,否则我死不瞑目”
王中珏心中一惊,从没有见过刘叔如此的表情,只好低头退下。此进他才发现上官就站在身旁,王中珏点点头,打招呼。
“好,纳命来”罗胜文咬牙切齿,从腰间抽出刀,插向刘完虎的胸,刘完虎一动也不动,看着刀插向他的胸口!
“刘叔……”王中珏惊叫
“阿弥陀佛”众僧低声念了一声佛。
可是当刀插入刘完虎的肉体,开始流血时,罗胜文的刀再怎么也插不进去了,她的手在颤抖,复仇的意志开始动摇了,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活森森的大活人,她怎么能忍心杀死呢!罗胜文扔下刀,掩面而哭,跑出大殿!
“多谢,不杀之恩”刘完虎大声说,接着跪了下去,叩头行大礼,道,“不奢望你的原谅,但今天终归说出,才能得以解脱!”
黄胜也抽刀在手,举刀当胸,又一次上前,道:“杀兄之仇不得不报,今日你已遁入佛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若能作两件事:一,你若能为我亡兄,在五年之内每日念一次经,超度兄长之亡灵,如若能作到,二,你若安然接我一招,如若两件事都能完成,所有恩怨就一笔勾消”
“好,第一件我刘完虎应了,那么第二件,接你的招,什么招尽管使来”刘完虎答应之快,到是使黄胜心中一愣。
“我的第二招就是……”,说黄胜前来站在刘完虎面前。
王中珏看到黄胜收起了刀,心中一宽,心说,只要不是刀砍在人身上就行,至于掌力什么的,总还有得救,倘若一刀砍在要害,恐怕真没办法救活了。
众僧见黄胜收起了刀,心中也一宽,种菜老和尚双手合十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好,你有种……”黄胜说完。一口唾沫吐在刘完虎的脸上。
“啊…….”众人惊叫,江湖人士,有时将生与死看得比较轻,但决计不能受辱,有道是“士可杀而不可辱”,黄胜的一口唾沫吐在脸上,实是奇耻大辱,但刘完虎却安然忍受,可见他真的是痛改前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真,悟静,悟信三位大师齐声念佛,大加赞赏!
黄胜见刘完虎安然忍受唾沫吐脸之辱,大感意外,道:“先兄虽说有百般不是,但也不忍看我杀毫无战斗之心的人,倘若执意要杀,为兄定然不快……”呛啷一声,刀落地,黄胜掩面奔出殿外。
王中珏看着刘叔接连受辱,仍然挺立不动,心如刀割般疼痛,泪流满面。上官悄悄地走上前,握了握王中珏的胳膊,以示关切之意。
众观礼的人中,有好多都是与刘完虎有仇,接连二十多人,一一将刘完虎羞辱一凡,或者吐一口唾沫,或打一个耳光,或踹一脚屁股……,刘完虎一一忍受。众人羞辱完刘完虎,一个个走出了大殿,从此和刘完虎的仇恨一笔勾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真主持道,“刘完虎的一切俗事,因缘有果,从今起,一笔勾销,我佛慈悲,功德无量”
刘完虎跪地,道:“今日之事,皆因弟子引起,打扰了佛门的清静之地,请主持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