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归坐在火盆边,叶氏正在帮她缝袄子。一遍还要嘱咐她:“你呀!总是这么倔强……亦宸多好的孩子,你怎么就不知道知足呢?!”
许知归笑的干巴巴:“好了!好了!母亲我知道了……”
叶氏依旧喋喋不休的说道:“你看你,我才说了两句你就不耐烦了!”
十六岁前的除夕都是亦宸陪的她过的。如今想陪陪家中长辈……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说着有事不能跟她出来游玩。
今夜可是除夕,她坐在火盆旁想了半个时辰,才决定好……
今夜不能这样白白浪费,她不想错过烟花,也不想错过放花灯的机会,没有人陪她,那就自己去……
离了他亦宸她还不行了?
她披上大氅出了门,这才转了两个弯,这一抬眼就看见了亦宸
他穿着黑色袄子站在雪地里,她记得方才是下过一阵雪的,但他身后没有脚印……难不成他是站到了雪停?
亦宸望着天空眼里满是缱绻。许知归眯了眯眸子确定没有认错,这才下了阶梯。
她今天穿了件粉色袄子,是她的母亲为她缝制的,说是想看她穿穿别的颜色。
而这粉色恰恰是她母亲在众多颜色中挑出来的,说对她这点大的孩子最适合了。
亦宸缓缓转过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他像个木头一样定定的站着不动。
他们以前也经常拌嘴,到了如今还是没有变,但不知道为什么变了味。
小时候再不济亦宸也会让着她,但现在不会了,他只会反反复复嘲笑她。
她心中不免不满,有些生气的扯了扯肩上的大氅。路过他时还要白了他一眼,然后在愤愤的越过出门看烟花。
可马上擦肩而过的时候,亦宸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亦宸打小练武,所以他的手很暖和。小时候亦宸也经常帮她暖手,但如今两人都长大了,大庭广众之下就拉拉扯扯不太好,所以她避嫌般的抽出了手。
亦宸倒没说什么,只当她还在生气。只是无奈望着她道:“你的手还是那么凉。”
许知归眨了眼睛,疑惑的看向他。若她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早上在朝堂之上他还在阴阳她。
如今又上赶着关心她,怎么他是因为公务繁多压的脑子不好使了?
亦宸又重新拉过她的手,难得放松了语气:“我先陪你去放花灯,然后再陪你看烟火。”
难为他还记得……她十六岁参的军,在此之前都是两人相伴。
许知归微微抬头,傲娇道:“行吧!本将军就屈尊陪陪摄政王吧!”
亦宸只是淡淡一笑,拉着她出了门。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亦宸像小时候一样给她挑了一个荷花灯。
许知归执在手中眼里满是笑意。亦宸看着她笑,也不由的开心。
青梅竹马的情意,他也免不了俗,他是喜欢许知归的。
许知归在路边等亦宸给她买酒回来的时候。
却遇到了一人,还是熟人……
他绕到许知归的背后,她还以为她要偷袭,于是立马反应过来赏了他一掌。
来人捂着胸口猛的退了几步,天色昏暗,许知归将灯抬起才看清来人,她诧异喊道:“裴湛!怎么是你?”
名叫裴湛的人,捂着胸口额头渗出汗来,但他只是淡淡的笑道:“许将军好功夫!”
见上熟人许知归愧疚的上前扶住他,还细心的替他擦去汗水,话语里满是担忧:“你怎么来了?要不要紧?我带你去看郎中吧?!”
裴湛扯唇苦笑道:“你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那个?”
裴湛虚弱的靠在许知归怀里,他双眼迷离,有昏倒的预兆,但他却咬着牙不肯昏倒。
他拉着许知归的大氅细语道:“我……坚持不住了。”
说完他就倒在许知归身上昏迷了过去。许知归扶住他的身子,将他拖回了许府。
她觉得疑惑,裴湛的武功并不差怎么可能因为她这一掌而昏迷不醒?除非……他本就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