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7:24
那时候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他努力计算了一下时间,应该能撑到凌晨一点的样子。
张巍在手机上定了一个闹钟,十二点整。
然后便甩开了膀子,跟对面的赵大爷拼起酒来。
期间,张巍没有打听任何关于工地上闹鬼的事情,他很清楚,现在这个姓赵的老人并没有彻底接纳他。
这是一顿纯粹的友情酒,只谈缘分,不谈正事。顺利的话,明天再这么喝一顿,就可以开始套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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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叮铃铃。
板房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响起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张巍一脸痛苦的睁开了眼睛,摸索着从裤兜里翻出手机,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是他设置的闹钟。
随手按了暂停,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
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张巍迷糊的看了看周围,自己正睡在一张铁架床上,看样子像是民工的宿舍。
屋子里鼾声如雷,听不出到底有多少人在一起打呼噜,此起彼伏的,交相辉映。
喝了一斤多的高度白酒,此时的张巍头痛欲裂,口干舌燥。他拍了拍后脑勺,只记得定闹钟的事儿,后面的事情死活想不起来了。
只隐约记得,好像赵大爷说过一句,城里人没一个好东西。
也记不清楚当时说的细节了,印象模糊的很。
张巍从床上坐起来,在床边上找到自己的鞋子,摇摇晃晃的开门走了出去。
到现在,他的酒其实也还没醒,睡眼惺忪的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厕所。上了个小号,在厕所门口的水管上洗了个冷水脸,大口喝了几口凉水。
借着这一阵冷水的刺激,张巍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死亡倒计时。
02:15:54
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吗?
酒精的麻醉,再加上连续几天通宵的疲惫,张巍很快说服了自己,再睡一个小时。
板房二楼的过道上,迷迷糊糊的张巍并没有发现,刚刚还震天响的呼噜声,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几乎是半闭着眼睛,一只手扶着墙,一步三摇的往回走。
张巍也记不得刚才自己睡在哪个房间,每扇房门在他看来都是一个样子。慢慢往前走着,沉沉的睡意让他就快要睁不开眼,他懒得再找,随便选了一个房间,推门走了进去。
已经陷入半睡眠状态的张巍没有看见,在个房间的门上,有两条胶水印子,像是之前有什么东西贴在上面。
房间里,只有靠门的一张床是铺好的,其他的都是空荡荡的床架子。
黑灯瞎火的,张巍并没有发现这一点,看见有空床位,便躺了下去,双脚相互瞪着脱了鞋。
这时候,他感觉到枕头上有什么东西,刺挠着头皮发痒,张巍闭着眼睛,不耐烦的伸手向枕头抓去。
这是什么东西?长长的两条纸,对联?
张巍实在困得不行了,也不再细看,随手扔在地上。
那两张长条纸,上面只写着一个字。
封!
张巍在床上翻了个身,朝向里面的墙壁,双眼紧闭着,昏昏沉沉的陷入了睡眠。
如果他在此刻睁开眼睛,就会看见……
在他面前仅仅几厘米的地方,那张床上靠里的地方,竟然还侧躺着一个男人!
这人穿着一件雪白色的衬衣,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张巍。
两张脸,几乎已经要贴在一起!
张巍嘴里呼出的酒气,甚至吹得那个男人的衬衣领子微微晃动!
这个男人,正是昨天晚上追杀了张巍半个工地的,那个恐怖的厉鬼!
他的嘴角慢慢翘起,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缓缓的抬起了右手。雪白的袖口下,一只粗粝的手掌,朝着张巍的脖子,伸了过去!
而张巍对正在发生的一切,毫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