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浑身湿透更难受的是什么?
就在浑身湿透的情况下,还要进行剧烈的运动。
顿时之间就高冷范儿了有没有,外冷内热啊。
当张巍没命的奔跑到红明村的时候,全身都几乎在冒白气了,心脏简直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嗓子眼里已经干得就要冒烟。
面前就是那片密密麻麻的竹林,一阵风吹过,张巍打了个冷颤,竹林里竹叶相互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隔着这片竹林,张巍也能感觉到那股鬼气森森的阴冷,院子里面已经撕破脸了吗?
他的心里更加焦急起来,急喘了两口气,张巍快步绕过竹林,来到那个漆黑一片的院子门口。
小院的门,是开着的。
可张巍却停下了脚步,门口,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看着一身狼狈的张巍。
是那个鬼丈夫。
不,屁的鬼丈夫,那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病秧子。
男人依然用一只手扶着腰,不断的在后腰上揉搓着。即使在黑夜中,张巍也能看出,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更虚弱憔悴了几分。
想来,之前在河滩上的一番追逐,对这个男人来说也是不小的身体负担,体力消耗估计比张巍自己还要更大更甚。
他可是又扛尸体又抬石头的,全是重体力活儿。
都这副模样了,还要继续装神弄鬼的吓唬自己?
张巍心里担心着姐姐和林阔的安危,只顿了顿身形,又继续朝着小院子走了过去。
“你就真的不怕”
门口的男人刚刚开口,张巍就打断了他,现在张巍没时间更没心情跟他废话。
“何老大已经死了,如果你到现在还认为我是在阻止你们的复仇,我只能说”张巍深吸了一口气,“你特么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你!”
那个男人,被张巍怼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然愣在了那里。
张巍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应,现在他心里的焦虑和愤怒已经快要达到顶点,同时还有止不住的害怕和惊慌。
陷入危险的,是他最爱的姐姐和最好的朋友。
生命危险。
张巍一把推开了挡住院门的男人,不出所料,这个男人的身上根本就没什么力气,跟他外表看起来一样弱不禁风。
毫不犹豫的走进小院里面,那股让人胆寒的阴冷变得更加凌冽。
张巍的目光极快的在院子里扫了一圈,随后,他那双细长的眼睛,紧张的看向了小院右侧的那个角落里。
摆着一口水缸的那个角落。
水缸旁边,那段水泥围栏上,林阔正站在上面,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一双眼睛满是骇然的盯着水缸那边。
他的手里拿着一盏煤油灯,微弱的火光在夜风中不断的摇曳晃动,随时都可能熄灭。
“你别过来,不然我真就砸了这盏灯!别过来!”
林阔嘴里厉声喝道,可是,他的语气明显的暴露了他色厉内荏的本质。
在那口水缸边上,站着的,是那个仍旧穿着一条碎花裙的女人,背对着张巍,仰头看着围栏上的林阔。
张巍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现在院子里面的阴冷,就是以这个女人为中心散发出来的。
看来,一切的推断都没有错,这个女人,真的就是这次灵异事件当中的那个厉鬼。
在太平间里遇见的,是她。
在运送金毛尸体的车上看见的,是她。
在亭石河边上要将林阔拖入水中杀死的,也是她。
此刻,张巍分明看见,这个女人的背影看起来虽然没什么变化。可她的手,女人露在外面的两条手臂,肿胀,肥硕,表面布满了一层恶心的滑腻液体。
她的手指肿胀得就像一根根水萝卜,每一根手指之间,竟然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粘液。
张巍在感到极度恶心的同时,对现在眼前的局面又满是不解,此刻的僵持显得非常莫名其妙啊。
林阔拿个煤油灯是什么意思?
那个厉鬼还真就被林阔手里的煤油灯吓住了又是什么意思?
水鬼?怕火?
可林阔即使弄个打火机也比现在煤油灯的火更大吧?
而且,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林阔对厉鬼威胁的是,如果再上前就砸了煤油灯,这又是什么操作?
张巍完全迷糊了。
这一切描述起来很长,其实就是在张巍的一眼之间。
就在他正要喊林阔的时候,身后,传来那个男人带着惊恐的声音。
“在河边的时候,你是在骗我?其实,你就是他?你一直就是他?”
张巍一转身,那个男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扶着院门的门框,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巍。
他?
又是他?
什么狗屁他他他!
张巍一脸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我不是他,我是你大爷!”
话音刚落。
轰!
张巍几乎真的听见了轰的一声,一股前所未有的极度阴寒,瞬间笼罩住他的全身。
再回过头去,水缸那边,林阔已经转头向这边看了过来,脸上先是一阵惊喜,随后立即变作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