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
雨雾将宴会场笼罩,使人难以猜测清楚声音的方向。
“务长,你还有什么抵抗的资本吗?”
“抵抗?从一开始就不是我在抵抗,抵抗的人一直都是你们。”
皮鞋踩在浸湿的泥土上,发出水声和根撞击地面的声音。
秋岑循着皮鞋踩踏的声音看过去。林奇提着一柄细长的剑,从雨雾的一侧走来。
“就算你现在赢了我,又能如何呢?”
“就会像是我刚刚说的那样,你会成为塞锡斯的公敌,而且在你还来不及逃出去之前,整个王国都会通缉你,你哪儿都去不了。”
林奇走到霍奇的尸体边,挑了挑眉毛,轻哼了一声。
“霍奇还是太自大了。”
林奇的声音传荡在雨雾中,低沉有力,其中又不夹带太多的感情,似乎能化虚无为事实一般。
“武士,不管你是谁,又有什么来头,在塞锡斯,这里有这里的规矩,更别说规矩基本一致的北顿了。”
“只要你暴露了你的敌意,大家就只会把你视同异类,然后举所有人之力把你赶出去,甚至消灭你,你难道都不明白吗?在哨鹰这儿,你赢了又能如何呢。”
林奇顿了顿,“所以,武士,现在放下武器吧,接受我的条件,或者接受法律的审判。”
秋岑吃了文盲亏了。
他现在才发现,除了日常里他偶尔听到一些人谈及至此,他对塞锡斯的所有法律条约基本不清楚。
在这么一个极度排外的国家里,它的国民都能肆无忌惮地宣张自己对外国人的歧视,那么它的法律也应该好不到哪去。
至少在抉择的时候,一定会偏袒它的子民,而不是自己这样一个外星人。
思来想去,自己可能只能接受对方开出的条件,才能幸免于难了。
但从刚刚战斗到现在来看,这个务长并不是很珍惜自己的手下。
自己现在只能凭借多次运气的碰撞来糊弄对方,当对方知道自己不过只是一个稍强一些的普通人之后,自己又会面临一个怎样的处境呢?
到那个时候,再想要出逃,怕是手脚都会被束缚住。
李安德尔,巴兹尔……
两个名字闪过秋岑的脑海。
皮耶罗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试试看吧,现在需要做的仅是拖延时间,回复生命,然后杀出去了。
把时限往后推一点,也总比现在立刻就做决定要好。
“但我想,务长先生也一定有自己忌惮的人吧。比如博尔的父亲?”秋岑试探道。
“那位先生是城区里有名的商人,论谁都会忌惮他吧。”
“那么巴兹尔先生呢?”秋岑笑道。
“…………”
“难道真的会如你所说,所有人都会支持你吗?我想,即便像林奇先生这样的人,也会有需要应对的麻烦人物吧。”
“那些人会不会以此来做文章,顺水推舟?”秋岑顿了顿,“在你这样的位子上,应该也有人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又有多少人想要除掉你呢?”
秋岑悄悄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其实皮耶罗说的并没有错,自己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杀掉了一个务长的事情传了出去,最大的可能就是会被马上通缉。
也许捣毁了哨鹰营地会得到少数人的支持,但大部分人都会认为,他们在这乱世中的安全失去了保障。
虽然平日里的务兵都是一副不作为的样子,但也的确起到了塞锡斯郊区的治安维稳,剿灭一些盗匪的事迹也会在每周张贴出来。
无论就谁而言,自己最大的可能都会被敌视。
秋岑只能祈祷,将多恩一家救出去,日后能倚靠杰罗姆在地方的影响力苟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