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炫目的光芒从打开的眼隙中洒在眼球上,刺激迫使男人又重新紧紧闭上了眼睛,适应片刻后才慢慢睁开。
倒在大雨中的疾风武士还是不幸地患上了感冒,此时的他正坐在生命之家的一角,面目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一位女祭司。
他的思绪还有些混沌,疾病带来的噩梦为他的大脑蒙上了一层阴霾,暂时挥之不去地包被着。
身着白袍的女祭司正躺在床边的一排长椅上,一只手扶着长椅的扶手,将脑袋倚靠在手背上。
她的神色看上去疲倦不堪,虚握的手指轻捻着一张书信,只要被风轻轻拂过,就会随意地掉落在地上。
秋岑端坐在病床上,望着她手中的信件微微发愣。
似乎验证了他无厘头的想法,一个疾走的病人迈着大步穿过了女祭司的身侧,掠起的风将信件吹离了女祭司的手里。
不同无序的阵风轻易地夺走了他人的事物,一阵轻微温顺的气流把野风吹散,在信件还未落地前,吹到了女祭司的脚边。
在睡梦中的祭司皱了皱眉,伴随着意识快速地得到了控制,她缓缓地从长椅上爬起了身。
几缕发丝从兜帽中失去了收束,垂落在蔚蓝色的眼眸前,遮盖不住其中努力聚拢的迷惘。
这张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
“早安,你有东西掉了哦。”
疾风武士的语气丝毫不像这里的客人,他朝着女祭司的脚边戳了戳手指。
女祭司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急忙俯下身去捡起掉落的书信,上下张望了一遍。
确保书信内容准确无误之后,她放心地舒了口气,将书信折叠好,放进了兜袋中。
“您醒来啦。”
女祭司轻轻说道。
“你也是啊。”
女祭司站起了身,“您患上了恶寒,正发着高烧,请不要有太多的动作。”
她走到了病床边,“我去拿一些药材,您稍作等待之后服用下去。”
“好的。”
片刻之后,离开的女祭司回到了床边上。
秋岑已经坐在了床沿,他的脸色好转了不少,因为长时间未摄水,嘴唇有些发干。
疾风武士望着女祭司手里端着的一碗颜色浑浊的汤水,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我可以不喝吗?”
“最好不要,喝下药之后才能加速痊愈。”
秋岑接过了女祭司手里的瓷碗,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名为无助的表情。
即便他的脑海中有数百个不愿意的理由,他还是像个需要照顾的病人一样照着做了。
“吨,吨,吨,吨,吨……”
他将舌头抵在了上颚,让汤水从舌头两侧流过,抱着避开味蕾的侥幸心理,他快速地把汤水通通灌进了身体里。
他的食道仍然能感触到汤水的温热,而当舌头放回之后,几滴流过舌苔的药汁就让他苦不堪言。
他控制着自己快速将残留的汤药吞咽下去,强忍着突如其来的反胃作用,没有流出任何一滴药汁。
这个异界来的疾风武士对于药材的珍贵没有太大的概念,此时他这么做,也不过是在保持自己的形象罢了。
“后半夜休息得好吗?”
“当然并不是很好……”
“喝下这些药了以后,再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今天傍晚前应该就可以基本康复了。”
女祭司从武士手中接过喝空了的瓷碗,暂时离开了他的身边。
再回来时,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封干燥的莎草纸。
她在秋岑身边停了下来,将莎草纸递向了秋岑。
这张莎草纸的表面看上去十分干脆,显然在被蒸发掉水分之前,它曾经被久久浸泡在了水里。
水分剥离了上面绝大部分的木纤维,让莎草纸看上去有些透明,只要被阳光轻易照射,正面隐藏的内容就会在背面显现出来。
一些思绪猛然间在秋岑的脑海中闪过,他立即知晓了这张莎草纸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