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的秋岑一直都没有睡好。
这个房间里有一扇开合的木窗,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它有一扇始终都关不上。
夜幕降临时,不知趣的野风就会将窗帘尽数吹开,让他心烦意乱。
在这个房间里有一扇铜镜,白昼伊始,刚睡醒后的他就会借着镜子整理一下衣着。
披风一直都被他收在收纳袋里,面对这身还算干净的制服,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妥。
在神殿的时候,制服上的血污被某种神奇的事物尽数洗褪,刀刃留下的伤口也被某人悉心地缝合完整。
他的脸庞不容易被描述,于是他一身特立独行的行头就成了通缉令上首要提出的特征。
疾风武士有些后怕的念头,因为自己穿着这身制服已经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在通过关卡时也是穿着它的。
在他到达这家旅店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决心在这里短期住下了。
店长女士本想接连收取他两枚银便士的租金,可当秋岑说出了房间里恼人的窗户问题,女士含着笑地改变了主意,转而收取一枚银币,但得答应她,在明天赠予她一直红玫瑰作为礼物。
秋岑想当然地答应了这个条件,一束鲜花的价格怎么都不会贵过,一家有着美女店长的旅馆里一日的租金。
计划置办一套大气入流的新衣,一下子降级为了“悦目得体”,简而言之就是穿着舒适,看上去中庸普通便好。
一枚银便士装进了口袋,数十枚铜先令在亚麻布袋中哐哐作响,他想趁着这个出门的机会,顺便买来一些食物。
一阵无力感从腹部传遍全身,疾风武士皱了皱眉,艰难地扶住了墙。
接连24小时不进食的结果,加之他还带有一些先前淋雨感冒的后遗,他的状态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
秋岑扶着扶手走下了楼梯,他本想满怀笑意地朝着那位女士打个招呼,走下最后一级楼梯后他的念想落了个空——那位女士并没有在下午出现。
几扇木板被铁杆支撑着,那是打开的窗户。
白芒从窗户中撒进,让秋岑把这旅馆中大厅的模样尽览无余。
旅馆的大厅并不宽阔,从吧台走到最远的角落,大概只有十几步的距离。
一位梳着油头的服务生端着餐盘在旅馆内来来去去,在白天,这里就成了一家咖啡馆。
这位服务生同时还身兼了咖啡师、调酒师和烦恼陪聊员等数重身份,有时他还会拿起扫帚扫去地上的灰尘。
几位顾客在挨着窗边的地方倚着脑袋闲聊着,下午正是一天中最为慵懒的时光。
秋岑笑了笑,咖啡馆里的光景无论处于哪个时代,都有着相同的氛围。
他将房间钥匙贴在了裤子口袋里,从大门走了出去。
刚好与两位迎面走来的治安官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