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嘈杂,人声鼎沸,这是无序者的狂欢。
“给我扑上去!你这没用的废物!”
“上去!咬它的右腿!把它给我撕碎!!”
“哦!达姆特!(脏话)”
一脚踢翻面前的短桌,手里的木酒杯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片和酒水,挂在了他浓密的络腮胡子上,暴怒中的男人,一条伤疤从左眼角贯穿至下颚,狰狞的表情不需要化妆,就能出演恐怖片里的鬼怪。
“啊哈!看看你的样子,内森,和你这只短命的鬓犬一样狼狈!”
“我说过,你的时代结束了!没有了弗朗克的你就是个在阴沟里舔食的可怜虫!”
斜带着圆顶帽的瘦脸男人站在斗兽台上,脚踩着一颗浸在血泊中的鬓犬头颅,居高临下地看着疤脸壮汉,伸出食指,指尖向下画着圆圈。
那是个侮辱的手势。
鬓犬的身子在不远处,蓝色的骨爪苍狼埋头撕咬着它的战利品,鲜血四溅到两旁狂热欢呼的人群脸上。
“你他妈闭嘴!克莱恩!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这狗娘养的泥虫……”
“得了吧,内森,找借口可不是你的性格!”
克莱恩怪笑着摇头,转身张开双臂,迎着两侧观众的欢呼,大把的皮币雪花般洒向看台。
“我诅咒你!你这下贱的婊子!你会被尸鬼拖入深渊,被撕成碎片!你这该死的,只会背后下阴手的贱人!”
伤疤脸目眦欲裂,气急败坏地叫骂着,看着那个夺走了他一切的混蛋,享受着众人的欢呼,带着成捆的皮币离开。
“该死,真他妈该死!”内森发疯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无意识地发泄着,“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欢呼声中,没能泛起一朵浪花。
一只略显干枯,带着深蓝色指环的手,按住了内森的肩膀,止住了他的疯狂。
并送上了一杯酒。
“来一杯么?”声音沉闷,像是受过伤,在喧杂的背景中,依然清晰地传到了内森耳中,“还是你打算像个女人一样,先哭一会?”
“我没有,贾内克!”内森拍掉肩膀上的手,冲着来人吼道:“你知道,这不是我的错!是他,要不是他,我……”
“我知道,内森,我都知道,”贾内克冲他晃了晃酒杯,示意他接过去,“克莱恩是弄了些小手段,嗯……确实不太光彩,”
“但这也是我们的一部分,内森。”
“看看四周吧,你,我,克莱恩,还有这些靠着酒精,麻烟和血腥味活着的人,我们过得就是这样的生活。”
“我相信你早该明白,内森。”
内森没有回话,灌了一口酒,盯着出口处的人影,气息粗短急促。
“我知道,贾内克,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了那个混蛋,让他尝尝他该有的代价!”
“很好,保持这个气势,内森。”贾内克站直了身子,摩挲着手上的指环,看着杀气腾腾的内森,煽动着:“去找到更强的野兽,把克莱恩和他那只骨头爪子一起撕碎!”
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把酒杯递给贾内克,站起来的内森比他高出一头,却没有压制的感觉,就好像......面前没有人一样。
“我知道了,谢谢你,贾内克,我这就去准备召唤阵。”
“乐意之至,我的朋友,”贾内克微笑着,笑的脸上的皱褶堆叠起来,捋了捋身上的黑色卡其布制服,补充道:“走之前,别忘了把酒和桌椅的钱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