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云松唇角挂着一点讥诮的笑:“鹿家如今好好的,王爷这话,未免有挑拨之嫌。”
燕卓没有因为他的态度不满,而是道:“本王只是恰巧听到了一些传闻,有些好奇罢了,鹿大人不想谈的话,那就算了。”
将人的胃口吊起来,又悄然退去,永安王玩了一手好阳谋。
鹿云松和虞溪晚对视一眼,在对方晦暗的示意下,坐了回去,淡淡说:“不知王爷说的传闻是什么传闻?”
“本王听说,皇家安排了一人,专门设计四大家族之事。”燕卓眉毛微挑,看向虞溪晚:“而那人,正是你身后之人。”
“.......”鹿云松愣住了。
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他完全没有料想过,燕卓会认识虞溪晚,也不知道,这燕卓还知道什么?
鹿云松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下官的侍卫乃是这幕后之人?”
燕卓用鼻音嗯了一声,他忽的转眸看向虞溪晚,语出惊人:“虞大人怎么还扮起侍卫来了,难不成这是你们的乐趣?”
虞溪晚:“......”
谁也没想到燕卓居然认识虞溪晚,还真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虞溪晚微笑道:“王爷有所不知,在下此行只为辅佐鹿大人,不为别的。”
燕卓长长的哦了一声,对他的回答好像很是理解,又转眸看向鹿云松,似笑非笑:“本王还以为是你们的小乐趣呢,不过看鹿大人这个样子,应当是和虞大人关系不错。”
鹿云松道:“虞大人与下官关系和睦,才能更好的为了百姓,王爷以为呢?”
燕卓点点头:“两位大人为了百姓,尽忠职守,本王佩服,佩服。”
鹿云松被他说的有些底气不足,主要是燕卓的态度着实奇怪,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察觉虞溪晚的身份的,是刚刚发现的,还是虞溪晚一进城就发现了。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那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他的目的究竟何为了。
“本王一直以来就很欣赏二位这样的人才,之前没有机会见面,如今得了机会,应该好好结交一番才是。”燕卓语气不明的说。
“王爷客气了。”鹿云松再次站起身,眼睛里藏着各种情绪,他道:“大家同为陛下做事,何须在意繁缛礼节。”
燕卓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漫不经心的反问:“鹿大人就如此相信那位?就不怕鹿家步了谢家的后尘?”
“王爷似乎话里有话?”虞溪晚淡笑着打断他们的谈话。
燕卓转眸看向他:“虞大人应该更为了解吧?那位想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手下,像你们二位这样有抱负,有志向的人,你觉得他能容忍你们到几时?”
虞溪晚微挑眉:“那依王爷高见呢?”
“本王是个爱才之人,断不会像他一样。”燕卓也站起身,与他们的目光平齐:“二位不如加入本王的门下,届时本王自会给你们闯出一条康庄大道出来。”
虞溪晚脸色一变,沉声道:“王爷难不成是要造反吗!?”
到了这个时候,永安王的野心显露出来不奇怪,但虞溪晚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今日若是谈不好,他和鹿云松怕是很难出得了这个别院。
逐月借的兵最快也要两日后,这两日他们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将永安王留在定襄。
“话可不能这么说。”燕卓盯着虞溪晚:“当初父皇看重的人本就是本王,若不是燕麒从中作梗,那皇位又怎会是他的,本王只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和燕麒一起待了这么久,虞大人当真觉得,他能堪当此任吗?”
虞溪晚瞳孔一颤,神色变来变去,过了两息,才说:“话虽如此,但陛下继位这么多年,并无错处,王爷此举未免太不妥当。”
燕卓笑了笑:“虞大人果然深明大义,不过你说错了,本王并未打算造反,而是要去营救陛下。”
虞溪晚和鹿云松同时蹙起眉,虞溪晚冷声问:“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虞大人还没收到消息么?”燕卓笑的无辜:“本王得到消息,亳州叛贼联合长安奸细,打开城门,直捣皇宫,现在陛下生命垂危,本王自当是要前去救驾。”
听他这么一说,虞溪晚就懂了。
所谓的亳州叛贼和长安奸细都是永安王的人,他也不是去救驾的,而是去坐收渔翁之利的。
目前长安还没有消息传过来,说明永安王的计谋还没有得逞,他们还有机会。
虞溪晚皮笑肉不笑道:“长安有五城兵马司,大理寺,还有京都卫,怎么也轮不到王爷去救驾吧?”
“他们若是真的有用,又怎会让叛贼进城?”燕卓冷哼一声:“还是说,虞大人宁愿相信这些酒囊饭袋,也不愿意相信本王?”
天时地利都被永安王站尽了,若再一味的反驳,恐惹恼了他。
虞溪晚眼珠一转,做出犹豫的神情:“王爷无召回长安,可是大罪,我与鹿兄仕途坦荡,何必与您做这种与虎谋皮的大事?”
燕卓见他神色松动,笑了笑,拿出饵料:“虞大人替他做了那么多事,不就是想要一块属于自己的封地吗?你同我合作,事成之后,这天下任你挑选。”
永安王再次语出惊人。
虞溪晚神色变了又变,他早知道皇宫有燕卓安插的探子,但没想到这探子会知道这么多事。
难怪永安王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也不知现在的长安怎么样了。
“看来王爷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见虞溪晚在思考,鹿云松站出来说:“那王爷可知,下官想要什么?”
燕卓转眸看向鹿云松,他双手往背后一背,慢悠悠的说:“世人所求,除了名利,便是情,像鹿大人这样家境不俗的人,求的应当是后者,本王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