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陈姑娘和甘小公子刚好路过,当机立断将人送去大夫那,想来,人怕是就去了。"
那厨房的管事娘子她有印象,怀了孕,孩子应该有五六个月了。
"夕朝,备枪。"婵媛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目露后怕的柏惠,心下一怒,冷声吩咐夕朝。
郑袖她知道,哪怕她打算和她分道扬镳,但害她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那么,只可能陈秀儿那女人想要借郑袖与她母亲的手害她。
婵媛皱眉咬着牙,气的胸疼。
她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
以为有个男人护着,她就不敢拿她怎么样?
她刚迈出脚,却感觉袖子一重,回头一看,就见自家娘亲拉住了她。
"娘?"婵媛心下一沉,眉头皱的更紧了。
"媛媛,别冲动"柏惠眼神有些躲闪:"毕竟,昭雎现在对她正感兴趣。"
她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些过分,脸上带了些愧疚,但还是舔了舔唇瓣,一咬牙接着道:"你父亲正是升职的紧要关头,你弟弟今年也打算入仕。
昭家答应你父亲,只要你能与昭雎和好如初,他们就在这两件事情上帮忙。
媛媛……你……"柏惠仰着头,声音在婵媛赤红的眼睛下越来越低。
"你忍忍吧"她拽紧婵媛的袖子,语气中带着些哀求:"为了你父亲与弟弟,答应母亲,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道。
高高兴兴将那陈秀儿迎进门,好好与昭雎过日子,可好?
你若是害怕,我回去就多派些人手给你,行吗?"
婵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母亲:"母亲,你让我为父亲、为弟弟计。
可是"她说到这,声音带了些哽咽:"你与父亲可曾为我考虑过。"
"你看到了吧!
那女人不甘为妾!
若是我被毒死了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能确保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还有夕朝……"柏惠见婵媛要挣脱自己的手,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夕朝本来就是族内给你准备的滕妾。
这些年,她作为奴婢跟着你,本来就算委屈了她。
这样,你将她抬为妾室,分掉昭雎对那女人的关注,等她失宠,你再动手也不迟。
你听娘的话,莫要冲动。"
夕朝脸色一白。
婵媛赶紧回身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夕朝,别怕,我曾答应过你,只要你想离开,我就会放你离去。
我的承诺,自始至终都有效。"
"婵媛!"
"娘!"
婵媛回头低喝一声,眸中是满满的警告:"我的武艺从来不比昭雎弱,甚至,这些年来战场上的战术,有大半都是我定的。
我能写出比这世间大多男儿都好的字,所学所知,比楚国太傅还多。
几国的局势我甚至比父亲看的更为清楚。
不是我离不开昭雎,自始至终,是昭雎,是昭家离不开我!"
说完,她将衣袖用力撕碎:"不能因为我是一个女娘,我就要被你们要求牺牲。
不能因为我是一个女娘!
我就得为父亲与弟弟的利益让路!"
"我首先是我自己"她一字一句:"其次才是您和父亲的女儿,是屈平的姐姐。"
"这件事情,善不了"
身为女子,她自上了战场崭露头角时,总有人用遗憾的目光看她。
遗憾中伴随着叹息,婵媛,真可惜,你是女儿身,若你是男子……
呵,但她从不觉得可惜,她只觉得可傲。
女子一腔孤勇,从不逊于儿郎。
她可对镜贴花黄,也可铁甲劈寒光。
这句话落,她人已经拉上夕朝,消失在了门外。